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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两极(修订版)】(7-9)

**小说 2021-01-12 10:31 出处:网络 作者:[db:作者]编辑:@**小说
【情欲两极(修订版)】(7-9) 版主评语: 色城版主 作者:aksen 于2017/03/05 发表于:sexinsex.net

【情欲两极(修订版)】(7-9)

版主评语: 色城版主

作者:aksen
于2017/03/05 发表于:sexinsex.net
是否首发:是
字数:7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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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应最初连载版本的八、九、十章。

  之前说过会交替进行,更三章修订版,再恢复新章节写作。

  这三章是动了大手术的,删掉了原文的两个人物,并在文字上做了大幅度的
调整,自我感觉比原来好了一些。

  删掉的人物因为整体设定有调整的缘故,在新大纲中边缘化了,所以索性拿
掉。

  感谢所有朋友一直以来的支持。如果有看修订版的朋友,请帮忙留意有没有
出现前后不一致的地方,为补bug 而进行的修文很容易造成新bug 的出现。多谢
大家!

  本文有讨论帖:thread-6847763-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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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重塑自我


  丁慕真并没有挽留沈惜。

  他们彼此了解。

  如果会挽留,就不是丁慕真;如果会留下,也就不是沈惜。

  他们轻轻地拥抱了一下,给彼此一个Goodbye Kiss,约好第二天见面的时间。

  回到房间,沈惜颇有些心神不定。倒不是后悔没能顺势推倒小师妹——在刚
才那种状态下,他相信只要他有所行动,她多半不会拒绝——只是突然生出一些
感慨。

  记忆中第一次和丁慕真见面时的场景已经模糊了。但忘不掉的是那些年的时
光,清茶红烛、绿柳白墙、谈锋辞剑、长笑轻叹、同学少年、意气风发、青春无
忌、飒爽飞扬。那时,大家的话题是理想,是学问,是真理,是前程,是青春…


  一眨眼,大家纷纷离开校园,在真实世界里翻滚了多年,各自都变成什么样
子了呢?大家现在在忧虑,在思考,在斟酌,在愁怨的,又都是些什么呢?

  到下个月底,沈惜才满三十岁,丁慕真比他更小。都还这么年轻,却都已经
有了那么多这样那样的烦恼和感触。再过五年会怎样?再过十年呢?

  想得多了,沈惜斜靠在床背上,一时难以入眠。

  同样在香格里拉的某个房间,还有个睡不着的人却没有他这么多感慨。她现
在只想快点进入梦乡,不需要再听到身边那令她心旌摇曳,浑身难受的声音。

  施梦萦紧闭双眼,伏卧在沙发上。姿势很别扭,时间久了,腰酸背痛,但她
却不敢动一根手指头。现在的她只能是熟睡的,她生怕被人看出其实她还清醒。

  从离她不远的另一张沙发那边,传来急促的「咕唧咕唧」的口水翻滚声,给
人充分的汁液淋漓,滑润油腻的想象。这声音对施梦萦来说不陌生,无论是否愿
意,她的脑海中已经满是樱桃小嘴快速吞吐一根粗壮肉棒的画面,栩栩如生,挥
之不去。

  自从传出这种声音,已经过去足足十分钟了。天哪!那东西又脏又臭,有什
么好吃的?怎么能舔那么久?她不恶心吗?

  施梦萦也有口交的经验,但她实在难以想象,女人怎么可能这么迷恋口交?
不但持续时间如此之长,舔吃肉棒的声音还显得那么欢快响亮。她怎么像在品尝
美味似的欲罢不能?即使小时候吃到最喜欢的冰激淋或棒棒糖时,施梦萦也不可
能发出这种声音。

  苏晨真能从口交中得到快乐吗?

  这难道不是女人做出牺牲,为男人得到快乐的事吗?

  施梦萦满脑子都是问号,被那一阵阵的口水翻滚声刺激得不由自主地吞了口
唾沫。

  突然,又有一阵脆响的啪啪声传来。施梦萦刚开始还以为是徐芃在拍打苏晨
身上某个肥厚部位,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明明一秒钟前,耳朵里还充斥着
那么清楚的吸吮肉棒声,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能打到她的屁股?难道徐芃在打苏晨
的耳光?不可能吧?

  她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模模糊糊地看到对面沙发上的
徐芃把裤子褪到膝盖处,双手摊开,大模大样坐着。苏晨侧对着自己,跪在沙发
上,两手紧紧攥着徐芃肉棒的根部,正甩着这根坚硬的大棍子狠狠抽着自己的脸


  施梦萦又慌兮兮地闭上双眼,心头悸动不已。她从没想过还可以这样做。更
令她难以想象的,是苏晨满脸兴奋的表情,像拿着她最心爱的玩具似的。

  用男人的肉棒抽打自己的脸,有这么开心吗?

  这阵「啪啪」的脆响持续了大约一分钟,徐芃压低嗓音说了句:「别偷懒,
继续舔!」

  苏晨媚媚地嗯了一声,随即肉棒被吻舔得啧啧作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施梦萦不由得又吞了口唾沫。

  真是倒霉透了!他们要玩到什么时候啊?怎么要搞那么多花样?快点开始,
快点结束不好吗?

  早知道,刚才就不装睡了!

  徐芃进房间后,打开带回的红酒,三人继续喝酒闲聊。

  电视虽然一直开着,不过添个背景音罢了,显得房间里不冷清,没人认真看
过现在到底在播放什么。

  徐芃加入后,刚才两个女孩间的话题自然暂时中断,但也没有离开男男女女
的那些事。苏晨向徐芃请教,就他的经验而言,什么是让男人觉得最难受的事。

  徐芃列举了好几种可能,诸如事业低迷,感情失败。但这都不是苏晨想问的
,最后她索性问得更加直接:「我是说,如果一个渣男辜负了他的女人,始乱终
弃,要想让这种渣男感到难受,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徐芃想了想,反问道:「男人和女人的想法不大一样吧……你觉得呢?」

  「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知道,没有他我也过得很好。要
让他看到别的男人对我有多好,我和别的男人之间又有多亲热!」

  「你在说你那个逃婚的未婚夫吧?」徐芃明显也是听过苏晨的故事的,「那
是得想办法气死他!不能便宜了这王八蛋。那你具体想怎么办呢?」

  苏晨气哼哼地说:「如果真让我再碰到他,我一定要让他亲眼看到我在床上
和别的男人亲热的样子。能多骚就多骚,能多贱就多贱,男人要我干嘛我就干嘛
。就算是演戏,我也要演出个超级骚货的样子来。就要让他看看我到底有多性感
,多听话,别的男人在我身上有多享受。他以前玩过的,现在别的男人都能玩到
,他没玩过的,别的男人也能玩到。谁让他抛弃我?!」

  施梦萦不认同这种想法,皱着眉头接口说:「可如果男人真的不在意你了,
应该根本就不会关心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吧?这样做,只能白白折磨自己……说
不定还会让男人更看不起你。」

  苏晨白了她一眼,轻轻哼了声:「你不懂男人。男人在嘴上当然会说你这种
不自重的女人,跟你分手就对了,我真看不起你之类的蠢话。可他心里到底会怎
么想呢?徐大讲师,作为男人的代表,你给施小姐讲讲你们男人的心理!」

  徐芃嘿嘿笑:「这个不好说。不过无论还有没有感情,大多数男人看到前女
友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心里肯定会很不爽的。男人这种动物,嘴上说得再冠冕堂
皇,下半身还是会影响思维。他可以不要一个女人,但如果这个女人投入别的男
人的怀抱,还被别人当成宝,他说不定又要纠结。再让他知道这个女人让别的男
人享受到了他没享受过的,那就更会抓狂了。有些贱男人,说不定还会想尽办法
把自己甩掉的女人再追回去呢!」

  「啊?」施梦萦感到难以置信。

  苏晨给三人杯中都添了些酒:「这是你徐大讲师的经验之谈吧?」

  徐芃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略显尴尬地岔开了话题。这让施梦萦不由得相
信,这可能还真是徐芃自己曾经的心路历程。

  难道男人还真是这样的?

  随即话题突然转到今天遇到的沈惜和他身边那个女孩。

  在对沈惜的人品展开一阵猛烈抨击后,苏晨让徐芃评价一下那个女孩。

  徐芃认真回忆了一会,说:「很媚。长得很一般,但从眉眼身条看,是那种
骨子里媚出来的女人。这种女人平时不显眼,上了床可能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一
般男人肯定吃不消。」

  「还以为上次在酒吧的那个美女就是这沈家三少爷的新女朋友呢,结果今天
又冒出来一个。这男人桃花还真多哎!」苏晨指着施梦萦说,「要我说,你跟他
分手也好!就算继续下去,以后也会被他不断劈腿气死!」

  施梦萦对这番话只能报以苦笑。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这家酒店某个她也不知
道在什么位置的房间。

  沈惜和那女孩在干什么呢?像我们现在这样坐着聊天,还是……已经跑到床
上去缠绵了?

  和沈惜在一起的日子里,施梦萦向来以男友从不强行要求性关系为喜。可此
刻一想到沈惜可能正骑在另一个女孩身上驰骋,却又心如刀绞。

  如果,只是如果,自己从一开始就在床上表现得好一些,沈惜爱怎样就怎样
,今天我们两人会不会是另一番景象?

  心里盘算着这些无稽的念头,施梦萦渐渐沉默下来。对徐芃和苏晨接下来说
的话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今晚施梦萦喝了很多酒,几乎已经快要到喝醉的临界点了。之前因为一直在
说话,还能撑一撑,整个人低沉下来后,酒劲也一阵阵往上涌,慢慢变得昏沉沉
的。她索性斜靠到沙发扶手上,闭目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徐芃压低嗓门问:「哎?小施是不是睡着了?」

  苏晨也小声嘟囔:「有可能。她今天喝了不少,可能是醉了。再说,她的心
情肯定很不好。」说着,她蹑手蹑脚走过来,小心翼翼坐到施梦萦身边,轻轻地
推了推施梦萦的小腿。

  其实施梦萦并没有完全睡着。但确实已经很晕了,她不想再费劲起来陪这两
人闲扯,干脆假作毫无反应。见她没回应,苏晨又悄悄回到自己原本坐的位置,
再压低几分嗓音说:「好像是真睡着了……」

  「呵呵,白天摆了一下午的姿势,也是很辛苦的。晚上又看到前男友和别的
女人在一起,再喝了酒,所谓酒入愁肠,这一天下来,她的身体和精神肯定都到
极限了吧。」徐芃那个方向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好像是他在调整自己在沙
发上的坐姿。

  苏晨又说了几句话,但施梦萦听不清,她像是凑在徐芃耳边说悄悄话。而后
者同样回了几句悄悄话。施梦萦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要是别的话题,可能施梦萦也无所谓,但既然提到了自己,她忍不住还是想
听个究竟。

  「你有没有和她做过啊?」这句话苏晨说得稍微大声了些。听她说这话的随
意口气,施梦萦几乎能确定她和徐芃之间肯定发生过肉体关系。

  一想到苏晨话里的那个「她」指的肯定是自己,施梦萦不由得揪紧了心。万
一徐芃随口答了个「有」,自己以后还怎么和苏晨见面?万一苏晨再告诉公司里
其他人,自己哪还有脸见别的同事?

  幸亏徐芃含含糊糊地应了声:「没有。」

  「不知道小施在床上会是个什么样子。估计和平时差不多,规规矩矩,一本
正经的。呵呵。要真是那个样子,沈少爷跟她分手,还真不奇怪呢。」苏晨的语
气里带着些可惜的意味,「唉!是个好女孩,就是没人喜欢!」

  「我也觉得她在床上可能就是平时的样子,挺没劲的。呵呵。其实,就凭她
的条件,稍微媚一点,在床上肯定很有味道。在酒吧,你也看过她身材的。」徐
芃的声音听着有点别扭,像是张开胳膊伸着懒腰,听上去又懒又哑,「可惜啊,
她的性格就决定了这是不可能的。说起来,她在工作上的弱点也一样。」

  「什么弱点?」

  「就是她自己的性格啊。像小施这样的人,会自己给自己加上很多奇怪的约
束,把这些约束看作是天经地义的规矩。」徐芃说这段话时,像在给人上职业素
养课似的,「凭她的能力,业绩不应该那么差,对吧?可就因为她永远摆脱不掉
那些约束,死板,僵化,一点都不灵活。这种作怪的心理就叫」自我设限「。自
己圈定一个范围,确立一套标准,然后做任何事都不敢超越这个范围,不敢突破
这套标准,把自己束缚得死死的。那还怎么可能做好事?」

  「可我们做事本来就应该有个标准啊。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问题在于我们应该遵循什么标准!在工作里,一个,你要守法,再一个,
你要遵守公司的条例,最后,你要有职业精神。对吧?这三个规矩、标准,要遵
循,没问题!可除此之外,要灵活机动地去掌握。小施呢,则是把范围扩大化,
把标准升得很高,把她自己认定的道德啊、价值啊、伦理啊,全部都放进来,哎
呦,那就了不得了,稍微突破一点,等于就是败坏道德了。你说这样她还怎么灵
活掌握啊?」

  「哈哈,你说的是,我看小施就是把什么都看得很严重!这也不对啦,那也
有问题啦,反正就是大多数事情都是违背她做人的准则的。」

  「是吧?其实根本没那么严重。人生里本来就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限制,她
还要自己给自己加圈子,其实这样很蠢哪。真正有能力的人,是可以不断突破自
己,不断超越限制的。而小施明显是半步都不敢突破。哎,你说,要是在床上,
她也是这样,一动都不动,规规矩矩从头到尾,是不是也有点好笑?」

  苏晨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即又叹息感慨了几句。

  施梦萦听徐芃这样说,倒也没生气。徐芃越是多说这种好像从没见过她床上
的样子的话,她越放心。再说,自己现在是在偷听,他们在背后说些悄悄话是正
常的。要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一本正经的,那她倒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装睡的
行为被看穿了。

  徐芃说的那番道理,对施梦萦来说,很有震撼效果。她听得很认真,还仔细
地回味思考,甚至一度漏过了他们两人接下来的对话。等她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
那两人身上时,他们又说起了悄悄话,暧昧的气味越来越浓。

  施梦萦猛然有些惊觉:「他们不会是想要……」

  就在这时,徐芃笑嘻嘻地问了句:「想不想吃香肠?」

  没等施梦萦想明白到哪里去找香肠吃,苏晨已经爬过去,笑嘻嘻地解徐芃的
裤子。然后她就尴尬地听了十多分钟的口交。

  真是一个马拉松式的口交啊!施梦萦难以想象苏晨是怎么可以津津有味地舔
吃一根肉棒如此之久的!如果换成是她,五分钟的口交就会让她觉得像一个世纪
那么漫长。在这个过程里,男人固然一直在舒服地哼哼,而女人居然也始终没有
失去耐心,唇舌几乎半刻不停歇地贴在肉棒上,半句催促停止的话都没有。

  好不容易才听徐芃说:「行了,骚货,够硬了,自己爬上来吧。」

  施梦萦都快要崩溃了,听了这么久的口交,接下来是真枪实弹的性爱吗?难
道自己还得听完整场?

  苏晨在肉棒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抬起头,迟疑着说:「就在这儿啊?万一操
了一半,小施醒了怎么办?」

  施梦萦第一次从女孩嘴里听到「操」这个字,暗暗皱起眉头。苏晨平时看着
斯文乖巧,没想到说这个脏字时,居然那么自然。

  徐芃轻声说了句什么,施梦萦听不清。然后她感觉有人从沙发上站起,向自
己走来,不一会来到自己身旁,一手抄到肩膀下,另一手兜到膝弯,稳稳将自己
横抱起来。

  这人应该是徐芃。施梦萦不知道他想对自己做什么,整个人不由得绷得紧紧
的。

  徐芃把她抱进卧室,平放到床上,又给她脱了鞋子,盖好被子,然后转身出
去,掩上了门。

  瞬间,周围安静了许多。外间的声响变得很含糊。施梦萦睁开双眼,卧室里
一片漆黑,只有壁灯的暗红光芒在眼前闪烁,还有就是从房间门边透进来的那么
一丝亮光。

  施梦萦放下心来,总算不用再旁听那两人亲热了。装睡就不是件轻松的事,
还要一边偷听一边装睡,那简直就是折磨啊!她慢慢调整着呼吸。之前的半个小
时,对她来说简直像煎熬了大半天似的,现在终于能放松下来了。

  突然,那扇被徐芃掩上的房门,又极为缓慢地摇开一条不大不小的缝。施梦
萦的心顿时又提到嗓子眼。是谁要进来?他们两人现在不是应该干柴烈火般地开
始了吗?进来干嘛?

  施梦萦连忙半闭上眼睛,做好继续装睡的准备。过了好一会,并没有谁进门
来,相反,门外的动静倒是越来越大。苏晨嗯嗯啊啊的,一听就是已经开始忍不
住要发骚了。施梦萦重新把眼睛完全睁开。门边毫无异状。看来,只是徐芃刚才
没把门扣紧,虚掩的门自动摇开了一些而已。

  门缝开得大了,外间的声音清晰了好多。

  苏晨的声音像被捂在喉咙里,有一种抓耳挠腮的烧心感。

  过了一小会,徐芃轻声笑起来,苏晨玩笑似的骂了一句,随即又传来吸吮舔
弄的声音,也不知现在是谁在谁身上玩弄。

  又过了好一会,苏晨喘着气,大声骂道:「闷死我了!你每次都这样!总是
把整个屁股闷在我脸上!又不去洗!臭死了!」

  徐芃嘻嘻笑着:「屁眼,当然要舔纯天然的。香喷喷的,还叫屁眼吗?」

  施梦萦大吃一惊,莫名其妙地哆嗦了一下。天哪,那么恶心的部位,苏晨居
然还去舔?她光想一想就有想吐的感觉。更何况,像苏晨说的,徐芃还把整个没
洗过的屁股都闷到了她脸上!这哪里是做爱?根本就是在糟践女人!

  听苏晨的意思,她也不是第一次给徐芃舔屁眼了。

  遭到了这样的对待,她的语气怎么还这么欢快啊?

  外间的两人你来我往地互相挑逗了足足半个小时,听得施梦萦焦躁不已!他
们怎么这么麻烦?加上此前自己旁听的那段口交,前戏都已经超过四十分钟了。
换作施梦萦,这么长时间,恐怕不但早就已经偃旗息鼓,甚至连澡都洗完了。

  能不能快一点,给我个清净!

  就在施梦萦胡思乱想时,苏晨发出一声毫不收敛的尖叫:「轻一点!插得太
深了!」

  施梦萦又是一哆嗦。在她眼前仿佛出现了一根坚硬的肉棒狠狠插进水汪汪的
肉穴的场面。伴着很快就传进来的各种浪叫,她开始变得如滚针毡。香格里拉套
房的大床非常舒服,可施梦萦躺着却浑身不自在。

  这份难受,和她现在的穿着也有关。徐芃只帮她脱了鞋子,其他衣物一概没
动,施梦萦现在还穿着白天来酒店时穿着的套裙、衬衫,连丝袜都没脱。胸罩和
裙带勒得她有些气紧。

  此刻正在被男人「蹂躏」的是苏晨,但施梦萦却觉得自己比她更加心神难定
,手足无措。她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和徐芃做爱时的场景,又如隔帘观影,幻想
中的两具肉体都像蒙了层光,朦朦胧胧。

  施梦萦发现自己记不清上次和徐芃做爱的细节了。

  对性这件事,她真是怀有一种极强烈的反感。她对每一次性爱的态度,从根
本上来讲,无外乎「忍受」两个字。大学时方老师要性,她忍受;恋爱时沈惜要
性,她也忍受;和徐芃约炮那晚,她更是忍受。她几乎找不出哪一次性爱是值得
纪念的。即使是和深爱的沈惜在一起,她也不愿意给性爱留一点点记忆的空间。

  当然,和沈惜在一起时的记忆稀缺,不完全是因为施梦萦对性心存恶感,更
重要的原因,是次数实在太少。谈了差不多两年恋爱,一共做过几次呢?施梦萦
没数过具体的次数,但即便是她这样巴不得过无性生活的女孩,也不得不承认,
和男友做爱的次数,就两年这样长的时间段来说,绝对算是少得不能再少的。

  苏晨在外间放肆地叫着。也许是顾忌到睡在卧房的施梦萦,她的声音并不算
很大,但还是听得施梦萦面红耳赤。要不是亲耳听到,她永远想不到,一个女孩
子可以如此驾轻就熟地爆出满口脏话;可以毫不犹豫地承认自己是「贱货、烂屄
、骚母狗」;可以把一个简简单单的「啊」字叫得抑扬顿挫,连绵不绝;可以全
无羞耻地求男人不要停用大鸡巴操死自己……

  听着另一个女孩演示的现实版叫床大全,施梦萦终于理解了上次徐芃对她说
的那句话:「男人,需要鲜活的女人,会发骚会叫床会求饶会说脏话……」

  施梦萦一直以为自己和别人相比只是稍微含蓄矜持一点而已,对徐芃上次对
自己「死鱼」的评价一直耿耿于怀。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差别真有那么大


  虽然施梦萦仍然不觉得这样的叫床方式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但她不得不带着
些不甘地接受徐芃对自己的评价。和苏晨现在闹出来的动静相比,自己真的像一
条死鱼。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半个小时,或许就十来分钟——身处朦胧黑暗的施梦萦
没有时间概念——苏晨的叫声突然变得尖锐高亢:「操死了!操死了!被你大鸡
巴操死了!快点,再来!啊……啊!!」

  最后这个「啊」字简直是声嘶力竭,随即变得毫无声息。

  施梦萦死死夹紧双腿,就像和苏晨同时经历绝顶高潮似的。

  接下来的苏晨像死了一样,不再出声,而徐芃低沉的嗓音却一直没停,碎碎
地念叨着什么,还伴随着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施梦萦仿佛能听清每一次脆亮的
肉体相撞,每一下都像撞在她的心里。

  渐渐的,苏晨的呢喃又开始若有若无地响起。

  施梦萦觉得下身酸酸的——见鬼,明明正在被疯狂撞击的是苏晨。

  她开始后悔今天出门时选了条尺码最小的内裤。现在内裤后半片有一部分勒
进了股沟,磨擦着肉穴边的嫩肉,有几分痒,又有几分疼,难受得她恨不得脱光
了好好揉一揉。

  徐芃突然低声吼叫起来,随即苏晨的尖叫声再度响起:「快射!快射,母狗
馋死了,我要把你的精液全吃了!快射!快射我!」

  没过半分钟,尖叫声被一阵像闷在枕头里似的哼鸣代替。

  短短几分钟,施梦萦在床上左翻右滚地折腾了好几遍。她说不清自己想怎么
样,反正是任何姿势都不能让她觉得舒服。

  莫名其妙的,她生出一丝尿意。

  因为是装睡后直接被抱进了卧房,她之前既没洗澡也没撒尿。晚上喝了许多
酒,却只在中途上过一次卫生间而已。突如其来的尿意一旦兴起再也压制不下去
了。

  可这种时候她怎么能出去呢?就算她能解释说自己刚才确实睡了,只是刚刚
醒来,又怎么去面对外间光溜溜地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呢?

  徐芃笑嘻嘻地让苏晨帮她舔干净,施梦萦一时没明白,脑子转了好几个弯,
才反应过来他是让苏晨用嘴为他清理肉棒上残留的淫水和精液。

  尽管对性全无好感,可几年前和方老师在一起时,施梦萦也算是有过一段短
暂的「性福」时光。她身上的每寸皮肤都曾经沾染过令她作呕的精液,她曾经闭
着眼睛屏住呼吸让男人在她嘴里射精,甚至还有一次阴错阳差地吞下了满口精液
。可她从来没在男人射完精后,立刻用唇舌去为他清理刚从阴道抽出的肉棒。

  就算有时方老师做完后,马上又想要她口交,通常也会先自行清理一番。即
便如此,肉棒上残留的气味仍会让施梦萦感到厌烦,她不止一次地拒绝去舔吃异
味过重的肉棒。

  无法想像,眼睁睁看着一根湿漉漉臭烘烘的肉棒递到嘴边,女人怎么张得开
嘴?更难以想象,还要伸出舌头去舔舐那些恶心得要命的残留汁液……

  可苏晨好像压根没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听着她腻腻的窃笑声忽然像被什么堵
住喉咙般戛然而止,施梦萦耳边仿佛响起了「香喷喷」的吸吮肉棒声。

  她舔了,她居然真的舔了!

  施梦萦攥着拳头,替苏晨觉得恶心。

  尿意瞬间加重,施梦萦不得不越发用力夹紧双腿。麻烦了,这样下去,自己
迟早会忍不住的!那两个人还要搞到什么时候啊!?

  她看不到现在外间的情况,却大致能想象出一副似曾相识的场面:衣裙鞋袜
撒了满地,两具肉虫般的赤裸身躯翻滚交缠,汗水和其他更加令人作呕的汁液搅
在一起,流遍两人的身体。

  自己可绝不想出去参观这个场面。

  但谁又知道他们还会继续纠缠多久?自己还能憋多久?

  施梦萦莫名地从内心浮起一丝强大的怨念!

  沈惜此时也许正在享受那个连徐芃都羡慕不已的媚女;徐芃和苏晨刚经过一
场酣畅大战,正在外面腻歪。凭什么自己只能躲在黑暗里装睡,甚至憋着尿都不
能大大方方去上卫生间?

  凭什么我永远轮不到什么好事,只能一个人待着难受?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外间两人在窃窃私语,不时爆出一两声闷笑。他们似乎很开心,可发出的每
一点动静,都重重击打在施梦萦本就已经消磨得残存无几的耐心上。她清晰地感
觉到小腹正以最快的速度鼓胀起来,她小心翼翼地翻身以消解尿意的冲击,却绝
不敢轻易放松双腿。下身收得太紧了,她甚至觉得连屁眼都缩成了一团。

  施梦萦越来越焦虑。自己总有控制不住的时候,难道当洪水终于冲破堤坝时
,自己要把尿液全都喷在床上吗?一旦这种羞耻的事成真,施梦萦觉得自己肯定
没法活了!

  外间没了声响。没有说话声,没有笑声,没有亲热声……寂静一片。

  他们结束了?还是在酝酿一场新的大战?

  施梦萦快疯了。她刚刚想好,实在到忍不住的时候,只能冲去卫生间。反正
他们已经做完了,就算现在还一丝不挂地抱在一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自己可
以强作镇定地出去,大不了不看他们,直接进卫生间。就当自己睡得迷糊了,根
本没注意他们。

  可是刚下定决心,那两人就玩起了沉默。你们倒是弄点动静出来让我能猜想
你们在干什么呀?会不会是在为继续下半场而做准备?万一他们再开始前戏、做
爱那一套,自己怎么出去啊?光溜溜的两个人,和正在酣然大战的两个人,根本
是两回事。自己能假装没看见两个人坐在那儿,能假装没听到又喊又叫又笑的盘
肠大战吗?

  后悔和恐惧的情绪纠结在一起,施梦萦艰难地硬挺着,茫然地期待着压根就
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转机。就在她数不清第几次强行遏止住放松下身的冲动,连
翻身之类的小动作都不敢再做的时候,原本只摇开了一道缝的卧室门被推开了。

  施梦萦连忙闭上眼睛,做假寐状,只留了一条细微的缝,用来观察情况。一
身睡衣的苏晨轻手轻脚地进来,转头小声笑骂:「门都没关好!要是她还醒着可
就全听到了!」

  门外的徐芃含糊地说了句什么,苏晨呸了声,闪进房间,反手关上房门。整
个房间又陷入黑暗,只留下沉沉暗红的壁灯,散发着一点幽幽的光。施梦萦在这
种环境里待得久了,比较适应这种亮度,依稀看着苏晨慢慢摸到床的另一侧,掀
开被子钻了进来。她的动作很轻柔,看来是不想惊动在她想来早已熟睡的施梦萦


  一股淡淡的香味送到施梦萦的鼻子里,她突然明白了刚才这段时间为什么会
悄无声息,原来苏晨是去洗澡了,换过睡衣后进来睡觉。

  施梦萦其实也带着睡衣。她和徐芃本就约好,下午拍完写真,晚上就在香格
里拉过夜,明天顺便去双湖景区逛一逛。否则单为拍照,就订一间香格里拉的套
房未免太过浪费。当然,施梦萦没想过要和徐芃一起睡。在计划中,苏晨和她一
起睡卧房,徐芃则在外间沙发上过夜。

  没想到因为心情突然变糟,再加上酒意昏沉,施梦萦中途开始装睡。装睡容
易,再想若无其事地醒来就没那么容易了。直到被徐芃抱进卧房,施梦萦都没机
会去洗澡、换睡衣。

  身边的苏晨则完全不同,她刚享受完性爱,又痛快地洗过澡,换好睡衣,舒
舒服服钻进被窝。施梦萦本该对她充满了羡慕,但现在她连羡慕的心思都没工夫
去找,她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狼狈地应对几乎已经忍到极限的尿意上。

  理论上来讲,苏晨已经睡在自己身边,施梦萦完全可以起身去解决问题。可
不知为何,她又不想面对刚和徐芃做完爱的苏晨,宁愿继续紧绷身体,一动不动
假作沉睡。

  又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十来分钟,可能是个把小时,施梦萦惊喜地发现身
边的苏晨已经很久没有翻身,呼吸也渐显均匀安然,似乎是睡着了。

  「苏晨……」施梦萦用蚊子哼哼似的声音呼唤。声音虽小,在寂静的卧房里
,却还是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没有任何反应。

  施梦萦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再也不想忍耐,艰难地起身,蹑手蹑脚往外走
去。之所以不敢大踏步前进,一来是怕吵醒入睡不久的苏晨,二来几乎快要爆炸
的尿意也根本不允许她做任何幅度太大的动作。

  小心把房门拉开一条足够一个人进出的缝,施梦萦勉强挤了出去。

  刚一转过头,施梦萦就吓得惊声尖叫起来。好在多少还留了一点理智,她迅
速控制住了自己,这声惊叫像被堵回喉咙似的,尖锐又短促。

  徐芃还没睡,就坐在沙发上摆弄着笔记本电脑。这当然没什么好奇怪的。重
要的是,他没穿任何衣服,就那么赤裸裸地待着。

  被吓了一跳的,除了尖叫的施梦萦,还有原本正在专心打游戏的徐芃。他猛
地抬起头,盯着站在卧房门边满脸怪异潮红的施梦萦。

  靠,鬼一样地溜出来,就为了叫一声吓唬我吗?

  她这是什么鬼表情?

  施梦萦的脸像血一样红。只有她自己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不光是因为看到
了徐芃的裸体,最为重要的是,在那一瞬间的惊吓后,她再也控制不住尿意,一
股滚热的尿液像冲破闸口的洪水一样滚涌而出。虽然她第一时间缩紧下体,挡住
了更进一步的崩溃,但已经被堵塞了那么久的激流喷射时的力量何其强大?仅仅
是一股尿液,就已经瞬间浸透了她的内裤,并沿着光滑的大腿流淌而下。幸亏有
丝袜的包裹,这股尿液流到膝盖处,几乎已被完全吸收,没有直接淌到地上。

  即便如此,这仍然是一个巨大的羞辱!施梦萦觉得这简直是自己人生中最不
堪的事,比和徐芃上床更难受,比和周晓荣舌吻更羞耻,比被张昊翔用捅过肛门
的手擦抹唇齿更肮脏。

  她竟然在一个男人面前尿出来了?!

  一瞬间,强烈的尿骚味好像弥漫在整个房间——尽管徐芃并没有任何异样的
反应——可施梦萦就是觉得自己已经闻到了这股臊臭味。

  这简直就是逼自己去死的节奏!

  她不敢看徐芃,更不敢说话,狂奔进卫生间,像摔门一般重重地关上门,又
紧紧地锁死。

  徐芃挠着头,完全莫名其妙。他没看到,没听到也没闻到任何奇怪的事。

  这女人怎么了?

  低头看看自己的裸体,徐芃勉强想出一个解释:这个自以为纯洁得要命的奇
葩女被我的裸体吓坏了?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嘛,又不是没见过!神经病!

  之前无聊地玩起游戏的徐芃,心底其实多少是有些失望的。在巧合般遇到沈
惜后,徐芃一度幻想过,今晚是不是可以趁施梦萦再遭打击的机会,和苏晨好好
配合,争取能和她发生些什么。

  像施梦萦这种看似坚贞又固执,实则内心无比脆弱,极其缺乏主见的女孩,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身心失守,极可能迅速滑向深渊。面对别的男人,或许她还会
是那么一副死样,但对于已经成功把她拿下的男人,她极可能会变得出奇顺从。

  重点就在于要能巧妙地一次又一次地得手。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每一次都非常重要,都会对施梦萦今后的转变起到关键作用。

  没想到,控制住了谈话的过程,却没控制好她的酒量,她居然中途睡着了!

  徐芃没怀疑过施梦萦装睡,他只是后悔自己功亏一篑,白白浪费了上天送给
他的好机会。

  要不是今天苏晨一起过来,那真是鸡飞蛋打,什么乐趣都没了。

  这次回去可能会被周晓荣嘲笑。

  之前徐芃说要去见个朋友,其实是谎话,为的是给苏晨留下为施梦萦洗脑的
时间。自己不在场的情况下,女孩间更容易深入对话。那段时间,他在酒店的小
酒吧里闲坐了会,又去外面逛了一圈。这期间他给周晓荣打了个电话。因为当时
觉得晚上得手的把握很大,他有些得意忘形,兴致勃勃地问周晓荣有没有兴趣过
来?说不定能把施梦萦拿下。

  周晓荣当然有兴趣,但他马上问了个很实在的问题:「你确定晚上能吃上吗
?」

  徐芃噎住了。这种事没法确定……施梦萦又不是苏晨或孔媛——就算是这俩
妞,也还没和自己与周晓荣玩过3P——这两个女孩,稍加引导或利诱,应该基
本能搞定。可换成了施梦萦,光是把她骗上床就得费九牛二虎之力,何况还要两
人一起上,那真是接近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耐心、口才、演技、运气都得充分利用,哪有确定这一说?

  被他泼了这么一瓢冷水,周晓荣顿时兴趣寥寥。

  「算了吧,你们在双湖,我在石舟,就算现在不堵车,开过去至少也要一个
小时!大晚上的,搞到最后可能还白跑一趟,我傻啊?算了,还是吃现成的吧!
」周晓荣淫笑着说,「程莎老公又出海了,我正在她家。我们的程大总监刚洗干
净了屁股,正在舔鸡巴呢……好不好吃啊,莎莎母狗?」

  电话里有个女人媚声媚气地说了句什么,周晓荣哈哈大笑。

  「还是保险一点,玩程大总监的屁眼吧。施梦萦这骚货你慢慢调教,调教好
了,我再玩现成的。」

  徐芃笑骂两句,挂了电话。对周晓荣的选择,他倒也不意外。已经快到晚上
九点了,换成是他,也不会为一个说不准的机会,放弃眼前的巨乳肥臀,驱车跑
到几十公里外的地方去。

  说起来,程莎的诱惑力,不比施梦萦小。如果不是因为施梦萦有那么一丝好
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典雅气质加分,单纯就女人的吸引力而言,三十五岁的程莎更
对徐芃的胃口。只不过这是个天生的骚货,又已经被周晓荣操熟了,对徐芃来说
,少了那么点征服和调教的乐趣。

  再说,程莎不光是荣达智瑞搞公关的一把好手,基本上还相当于周晓荣的半
个老婆,徐芃对她再有兴趣,也不能总去撩拨。

  程莎的丈夫叫何健超,是个海员,收入普普通通,一年里有八九个月要出海
。她能豁得出去这一身好皮肉为公司做公关,还随时满足老板的需求,一方面是
因为对金钱有更高的渴望而周晓荣对她向来不吝啬,另一方面确实也是因为她有
着远强于一般女人的性欲,但实在太难在常年奔波在外的老公身上获得满足。

  话说回来,如果何健超是船长或大副,收入不菲,那就算程莎再饥渴,也不
至于要做现在这份相当于半个婊子的工作,顶多在老公出海时找几个露水情人过
过瘾。可何健超只是最低级别的普通海员,出海时间同样漫长,辛苦程度不减分
毫,收入水平却天差地远。他所在的货轮的船长一年收入比他高了几乎十倍。这
实在无法令程莎满足。

  钱包空着,肉穴也空着,又正赶上无论对性还是对钱都有强烈欲望,儿子已
经半大不小,无需格外精心照顾,能时常扔到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家,这种熟女
实在是太好勾搭了。

  徐芃从上海撤回中宁,决定加盟荣达智瑞的第一天,周晓荣为他准备的欢迎
节目就是和程莎的3P。刚开始,徐芃还以为这个戴着狗链,肛门里塞着狗尾,
满地乱爬的女人是胖子找来的妓女,听她自我介绍,才知道居然是公司的客服总
监。

  记得那时徐芃还笑着说:「有这么」能干「的客服总监,我们公司肯定会受
到客户们的热烈拥护啊!」

  不过,「能干」归「能干」,在那天之后,徐芃再没有单独约过程莎——尽
管周晓荣很大方地表示,只要他有兴趣,随时可以享用这骚货。

  看得出来,周晓荣有点迷恋程莎。当然,不是爱情,只是占有的欲望。既然
早在徐芃来之前,程莎就已经滚了周晓荣的床,身上或多或少就会贴上「禁脔」
的标签。周晓荣主动让她给兄弟接风是一回事,自己私底下还去勾勾搭搭是另一
回事。

  徐芃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干嘛非要去招惹她?

  至于公司里别的女人,除了极少数几个和程莎一样早就和周晓荣打得火热的
以外,徐芃倒不会客气。他和周晓荣都是公司股东,又是发小兄弟,玩个女人还
要分你的我的?像苏晨、孔媛这些,无所谓算谁的人,如果哪天两人都想约,就
看谁先联系,谁先说好算谁的。

  今晚后来发生的事证明,周晓荣的选择是正确的。

  「到头来只是操了回苏晨,施梦萦还是没吃到。胖子这次肯定要吹自己有先
见之明,没有扔下家里洗干净的屁眼,跑来吃闭门羹。」徐芃又好气又好笑地想


  就在这时候,施梦萦从卧房飘出,又很诡异地猛冲进卫生间。

  「怎么像见了鬼一样?」徐芃郁闷地想。他继续无聊地玩网络游戏。

  算了,就照本来的剧本走,就当今天没有出现沈惜这茬意外。我原本就只是
想扮演一个好人,陪她来拍一天照片而已。攒下情分,留待日后,也是好的。

  闷闷地玩了二十几分钟,徐芃突然意识到有点怪,施梦萦悄无声息地躲在卫
生间里干嘛呢?大半夜的,就算是大便也该完了吧?拉肚子了?

  又过了好一会,卫生间的门才打开,施梦萦十分小心地一点点挪了出来。

  看着周身上下和进卫生间之前好像完全一样的施梦萦,徐芃总觉得有什么地
方不太正常。卧房里一直没开灯,外间却始终灯火通明,徐芃借着明亮的灯光上
上下下再三打量,想要找出心头的这丝怪异感究竟是源自何处。

  施梦萦红着脸,嘟嘟囔囔地问了句话,声音轻得让徐芃一时反应不过来,迟
疑了两三秒钟,才确定她是问自己有没有洗过澡。

  「没有啊,干嘛?」徐芃觉得这女孩突然变得神神叨叨的。

  施梦萦二话不说,重新返回卫生间。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徐芃终于发现了究
竟哪里让他觉得怪异。施梦萦腿上的丝袜没了!

  这代表什么?她在里面忙活了这么久就为了脱丝袜?她干嘛要脱?洗澡?想
诱惑我?不可能吧,哪有她这个样子诱惑男人的?徐芃完全一头雾水。

  这次施梦萦的动作倒很快,转眼就跑出来了,手上多了团湿漉漉的肉色织物


  刚才将近半个小时里,在痛痛快快放空快要爆炸的膀胱后,施梦萦嫌弃地脱
下浸透尿液的丝袜和内裤,光着下半身神经质地转悠了好一会。在男人面前喷射
尿液这件事——尽管那男人好像并没有察觉——对她的打击很大。

  稍微冷静一些,施梦萦跳进浴缸冲洗了下身,顺便还把浸了尿水的内裤和丝
袜都洗了。要不是因为外间还有徐芃在,她不可能光着屁股回卧房,施梦萦恨不
得把不知道有没有沾上尿的套裙也洗掉。

  一开始施梦萦把洗过的内裤、丝袜都晾在了浴缸侧墙的毛巾架上,拉上浴帘
遮挡。但她突然想到,万一徐芃没洗澡,一会肯定要用浴缸,那立刻就会被他发
现。如果他问起自己为什么大半夜洗内裤,该怎么解释?

  是承认自己尿出来了呢?还是承认淫水泛滥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出来一问,果然他还没洗。于是施梦萦只能选择把丝袜和内裤都拿走。她把
内裤裹在丝袜里,好让徐芃以为自己只是洗了丝袜,而内裤还穿在身上。

  至于她为什么要半夜洗丝袜?见鬼!我非得对他解释这个吗?如果他识相点
不那么八卦多嘴,我就镇定地把丝袜放好;如果他非要问……如果他非要问……
那我就说刚才洗澡的时候,把丝袜弄湿了吧……

  一连串变故下来,施梦萦都忘了自己其实真的还没洗澡。

  如果她正儿八经洗个澡,是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换掉内裤的。

  但谁让她现在满脑子浆糊,压根忘了这茬呢。

  带着满脑子胡思乱想,施梦萦紧捏着丝袜,强作镇定、目不斜视地从徐芃面
前经过,找到自己带来的旅行背包,找出放睡衣的袋子,将睡衣取出,再把裹着
内裤的丝袜塞进去,使劲扒开背包里的其他物件,将袋子压到最底部,再把什么
化妆盒、太阳镜、充电器之类的全堆在了上面。

  刚才洗内裤时,施梦萦还在想洗得干净些,以后还能穿。现在她改主意了!
明天和徐芃他们分开后,马上找地方把内裤、丝袜全扔了!

  被尿液浸透过的内裤、丝袜——还是在一个男人面前尿的——施梦萦不想今
后一看到它们就立刻回想到今晚的事!

  这女孩的一举一动,在徐芃看来是那么僵硬诡异。

  施梦萦突然抬头,给了徐芃一个硬梆梆的笑脸,吓了他一大跳。她拿着睡衣
逃一般跑回卧房。

  徐芃呆坐了几分钟,刚冒出一个念头,却见换过睡衣的施梦萦又像风一样冲
了出来,一把抓起背包,转身跑回卧房,反手把门紧紧关上。

  靠!怎么早没想到!徐芃一拍大腿。真是可惜了,刚才应该早点决定去看看
她到底在包里放了什么的!

  施梦萦爬上床,带着急促的喘息。因为突然想到徐芃说不定会背着自己偷看
,她索性冲出去把背包拿进卧房。最后这一次进出,心情过于急迫,没注意保持
安静,弄出来的动静有点大,睡熟了的苏晨似乎有些感应,连续翻了两次身,把
小半边身子露到了被子外。

  稍稍适应了一下从明亮的外间冲回黑暗的卧房的差别,借着壁灯微弱的光芒
,施梦萦又多少能看清东西了。苏晨穿的也许是吊带衫式样的睡衣,露在被子外
的肩膀和手臂完全没有遮挡,白生生的,给人一种仿佛整个人都是光溜溜的错觉


  偏着头,看着身边同伴酣然的睡态,施梦萦十分气苦。

  我难过的时候,她在和徐芃说笑;我装睡的时候,她在和徐芃做爱;我憋尿
的时候,她和徐芃一起到了高潮;我尴尬的时候,她在舒舒服服睡觉。

  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啊?

  忍受了那么久痛苦的憋尿感受,此刻的施梦萦从生理上来说是整个晚上最放
松的时候。她今晚喝了不少酒,酒精能催人入梦,也能激发亢奋情绪,更何况在
经历了那么一番不可思议的尴尬后,施梦萦现在没有多少睡意,思绪十分活跃。

  不知为何,徐芃的话突然钻入她的头脑:

  「说起来,她在工作上的弱点也一样。」

  「像小施这样的人,会自己给自己加上很多奇怪的约束,把这些约束看作是
天经地义的规矩。」

  「人生里本来就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限制,她还要自己给自己加圈子,其实
这样很蠢哪。」

  莫非真的是我太僵化,太不知变通,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吗?施梦萦迷惑着
。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可徐芃说得那些听着也很有道理啊……

  好吧,就算他说得对,那也只是在工作方面。如果具体落到性方面,这不是
技巧问题,而是原则和道德问题,甚至是是尊严问题!

  我肯定没有错!

  但是,苏晨的话马上又在她耳边响起。

  「什么叫尊严?怎么样算宝贵?死撑不是尊严,保守也不是宝贵。」

  「只要自己愿意,自己决定,没人强迫,没人收买,不管和哪个男人上床,
不管和多少男人上床,都不叫没尊严吧!」

  「那种把肉体当成宝贝,必须埋死在什么地方,一辈子只交给一个男人,或
者干脆谁都不能碰,碰了就不干净的想法,那都是什么年代的观念了?你不会那
么搞笑吧?」

  言之凿凿,落地有声,好像也很有道理啊!

  施梦萦彻底糊涂了。

  就像沈惜对她作出的判断那样,施梦萦骨子里纠结着优柔和顽固。而现在,
她正处在从坚信到迷惑再到被说服的过程中,被无边的困惑折磨着。

  徐芃的另几句话又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凭她的能力,业绩不应该那么差,对吧?」

  「这种作怪的心理就叫」自我设限「」

  「真正有能力的人,是可以不断突破自己,不断超越限制的。」

  这几句话是真正触碰到施梦萦内心最深角落的。她始终想不明白自己的业绩
为什么无论如何都无法进步?明明自己那么勤奋那么认真,可完全不能和那些看
上去没费什么心思的同事相比。

  不说别人,就说好友孔媛,她进公司才多久?现在整天忙得足不点地,不是
去外地出差,就是走访客户,老总有什么重要的任务都直接交给她去办,很少看
到她闲在办公室里。

  可孔媛是什么学历啊?自己可是重点中宁工商大学毕业的。怎么会和她差得
那么远呢?施梦萦自问不会因为孔媛学历低就看不起她。可她学历低是事实,自
己没有看轻她只说明了自己对人一视同仁,没有分别心的优秀品质,不代表孔媛
的低学历不是问题。

  对孔媛的业绩远强于自己这一点,施梦萦可以做到不妒忌,可不代表她能做
到释然,更不代表她能想通其中的奥妙。

  徐芃的话给了她一个新的想问题的角度。或许真是因为自己太死板了?或许
自己也可以打开限制,跳出桎梏,那样是不是会有更多的可能性?是不是会有更
多的机会?

  突破自我设限……不要被太多的道德和规矩束缚……寻找更多的可能性和机
会……

  施梦萦迷迷糊糊地围着这个思路反复思量。

  猛的,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猛然冲了出来:「我也试试不受束缚的做法?去
试着诱惑一下徐芃,看看我能不能让他觉得我也不是那么无趣,我也是很有魅力
的女人!」

  施梦萦马上就被这念头吓坏了。她捂着嘴,狠狠地摇摇头,像要把这念头驱
逐出脑海,却发现它像牢牢生了根一样,根本赶不走,而且每过一秒钟,她就越
有想要去实现这个想法的冲动。

  这种完全不应该出现在施梦萦脑中的想法,并不是无端出现的。

  长期业绩排名倒数,带给她强烈的自卑和困惑;第一次和徐芃做爱后,男女
间那层隔阂已经被突破;这段时间和徐芃来往密切,无形间对他有了较多好感;
白天在陌生的男性摄影师面前脱光衣服,又在她原本的心防上凿了个小洞;傍晚
见到沈惜和女孩来到酒店,使她内心充满了痛苦和愤懑;晚饭后和苏晨的交谈,
让她接受了全新观念的洗脑;沈惜正在和那女孩翻云覆雨的想象,令她产生了巨
大的嫉妒和哀怨;装睡后听到徐芃对自己的评价,给了她认识自己弱点的新角度
;徐、苏之间那场令她手足无措的性爱,让毕竟是个年轻女孩的她不可避免地被
唤起一丝欲望;而在徐芃面前措手不及的尿液喷射,则让极度的羞耻感笼罩了她
全身,让她觉得再也没什么别的事能让她更加难堪。

  所有这些因素结合在一起,终于唤醒了一个原本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念头。

  施梦萦还在挣扎。她一次次想劝服自己放弃这个想法,闭上眼睛睡觉。但她
就是做不到!她疯了一样抓乱自己的头发,又反复拍打自己的脸颊和额头,险些
要把苏晨吵醒了,可她还是不能抛弃那个念头。

  她原本就是那种一根筋的人,只要起了一个念头,哪怕明知是不对的,也缺
乏足够的自控力说stop。

  施梦萦突然仰起身,在床上坐了五分钟,跳下床,推开卧房门,毅然决然地
走了出去。

  外间,空无一人。

  施梦萦傻了。她像个即将走上刑场的烈士,带着必死的决心,咬紧牙根走出
卧房,却发现全力击出的一拳挥到了空气中。

  这他妈太可笑了吧?我第一次想要诱惑男人,结果男人没了?

  还好,她很快发现卫生间的门虚掩着,隐隐传出水声。

  原来徐芃去洗澡了。

  施梦萦松了一口气。这真是太奇妙的一件事,她有些好笑地发现自己居然为
徐芃还在房间里而欣喜不已。自己在高兴什么?为还能引诱一个男人,和这个男
人做爱而高兴?

  这实在太不施梦萦了。

  可她怎么能不高兴呢?如果她抱定那样的决心出来后,男人却真的离开了房
间,那此前一切的纠结、犹豫、彷徨和最后的决然,就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施梦萦该怎么面对自己这样一个大笑话?

  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施梦萦和刚从卧房出来时相比又多出一丝轻松。
徐芃去洗澡,真是再好不过的事。等他出来,身上不会再有那些恼人的液体,更
不会有苏晨的味道。就算她今天晚上要做一个不那么正常的施梦萦,她也还是更
希望和干干净净的男人做那种事。

  坐到沙发上,施梦萦心潮起伏。所有情绪中最多的,是茫然。下了决心是真
的,可毫无经验也是真的。等徐芃出来以后,我该怎么开始呢?跟他说我想和他
做?还是直接过去和他亲吻?

  极度的紧张令她几乎难以呼吸。

  又有一个极大胆的主意莫名出现。换作过去的她,或许打死都不会产生这种
放荡的想法。但现在是她不正常到了极点的时候——施梦萦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
,自己竟坐在这儿等着去勾引男人——会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

  施梦萦来了几个深呼吸,又连吞了好几次口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
她屏住呼吸,两手揪住睡衣下摆,一鼓作气地兜头掀起。

  内裤早就因为沾了尿而洗掉了,刚才第二次上床前,胸罩也取掉了,换言之
,在脱掉睡衣后,除了脚上的拖鞋,此时此刻的施梦萦完全一丝不挂。

  施梦萦颤抖着,紧张得像个即将面临酷刑的囚徒。她强迫自己站在原地,僵
硬地挺立,尽可能地挺起胸膛,让足够圆翘但不算十分丰硕的乳房显得看上去更
饱满些,小腹平滑细嫩,大腿浑圆光洁,臀部肥润柔腻……

  除了屁股有点大外,我真的还不算太丑,还不错!施梦萦暗暗给自己打气!

  我不是死鱼!我只是一个斯文和矜持的女孩。只要我愿意突破自己,我也会
叫床,我也能变得很性感,我可以证明,我绝对不是死鱼!

  在施梦萦察觉不到的潜意识深处,她其实很介意徐芃上次对她的评价。她厌
恶性,但这不代表她可以忍受别人对她的蔑视。

  我不做,不是因为我做不好,而是因为我不喜欢。只要我愿意,我能做得很
好!施梦萦觉得自己在任何方面都应该证明这一点。

  又过了几分钟,徐芃终于拉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来。他半披着睡袍,一只
脚刚迈出来,突然见到站在沙发边的赤裸女孩,硬生生地僵在原地。

  施梦萦居然产生了忍俊不禁的喜感。

  徐芃半张着嘴,瞠目结舌的模样还真的很好笑。

  看他的样子,我还是很有魅力的!一瞬间,施梦萦的自信又提升了很多。

  徐芃真是大吃一惊!

  就在他已经决定放弃以后,一个主动脱得光溜溜的施梦萦突然来到面前,脸
上竟还带着一丝笑意。怎么能不让他惊讶?

  像她那种无趣如枯竹的女人,脸上的那抹笑,再配上一丝不挂的肉体,显得
如此媚意盎然。

  徐芃的肉棒瞬间坚硬如铁。

  他的视线从施梦萦刻意高挺的乳房游移到赤裸的股间,又回到脸上。她的神
色间还是有一丝慌张,但没有上次那么明显的厌恶和不耐。

  徐芃向施梦萦露出友善的笑脸,极好地掩藏住由心底泛起的嘲讽,扯掉身上
半披着的睡袍,远远扔到沙发上。他快步走到施梦萦身前,一把搂住她的腰,两
团嫩乳撞在他的胸膛上,瞬间被压成两坨肥扁的软肉。

  他的另一只手熟练地按在施梦萦的屁股上,托住一瓣弹性十足的臀肉,轻轻
往上一托,施梦萦不由自主地掂起脚来,她只比徐芃矮十公分,再踮起脚尖,几
乎就可以与他平视。徐芃稍稍低头,就吸住了她的嘴唇。

  施梦萦略显笨拙地迎合着。她忘了要打开口腔,分开牙齿,只是寻常地蠕动
嘴唇。徐芃的舌头毫不留情地一直钻进来,反复叩击门扉,她终于决定放弃所有
抵抗,撤去整条防线,任由他的舌头长驱直入。

  徐芃一口就卷住了她的小香舌,贪婪地汲取着她的唾液。唇舌交缠,津唾互
传,无休无止。

  长达三分钟的湿吻令施梦萦几乎窒息。当徐芃终于放开她的嘴唇时,她已经
四肢绵软,几乎都要站不住了,双眼中透出一丝不舍。

  耳边传来徐芃的声音,带着一丝邪气,可此时此刻却让施梦萦心旌摇荡:「
你这个样子,想要做什么?」

  施梦萦眼神迷离,梦呓般回答:「我想……和你做爱。」

  徐芃轻轻嗯了一声,凑到她右脸颊边,舔了一下耳垂,施梦萦被他舔得浑身
又是一紧。他原本正在玩弄丰臀的手顺着脊椎骨一路往上,游到了肩膀,抹过锁
骨,顺手一把托住施梦萦的下巴,轻轻挑起。

  「来,再说一遍,你这个样子,是想要做什么?」他又轻轻地问了一遍。

  不久前苏晨放肆的叫床声突然出现在施梦萦的耳边,大学时方老师在床上说
过的那些话也无端在记忆深处泛起。

  「我想……」施梦萦想出了另一种回答,一时又说不出口。但她立刻从徐芃
的眼中看到一丝戏谑,这是在笑话她的木讷和无趣吗?

  施梦萦狼狈地移开目光,她慌张地喘息着,像要完成一个巨大的挑战似的,
垂在身侧的双手都握紧了拳头。

  「我想被你干!」她终于大声说出了这句话。

  徐芃满意地一笑,拉过她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硬挺滚烫的肉棒上。施梦萦不
由自主地攥紧了它。她惊恐地低下头,这东西怎么这么快就变得这么大,这么硬
了?

  徐芃又在她的耳朵上舔了几下,把这女孩弄得软得像瘫泥似的,这才将她轻
轻推倒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她的股边。高高抬起她一条丰满的大腿,搁在自己
肩膀上,令她整个阴部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

  施梦萦满面通红地任由他把自己弄成这么一副淫荡的姿势。

  她一边乳头被两根指头揪住,男人像包饺子似的揉按挤压这个小小的肉团,
另一只手则来到她的下身,准确地捏住了那个最敏感的肉蒂。

  和上次截然不同,这次施梦萦湿润得很快,徐芃几乎只捏了四五下,就感到
手指被一层滑腻的汁液浸湿了。借着这点润滑,他毫不客气地将中指插进嫩暖温
湿的肉穴。察觉到他手指的动作,施梦萦脸上添了几分不自然,半闭的双目微微
张开了一些,扫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

  徐芃看出她此刻的顺从,放心地抽动起了中指,越来越多温润骚香的汁液伴
随着他手指的动作被挤出肉洞,在肉穴边形成一团团小泡沫。

  施梦萦瘫软在沙发上,满面潮红,眼神恍惚。渐渐的,徐芃发现她竟然开始
顺着自己手指抽插的节奏扭动腰胯。她的喘息越来越急促,像快要被引爆似的,
秀气的脚趾紧绷绷的,仿佛跳芭蕾时那样直立向前,身体微弓,皮肤像染上了一
层玫瑰色。

  她已经放开了徐芃的肉棒,不是因为反感,只是完全沉浸在下身被手指抽插
带来的茫然和愉悦交杂在一起的感受中,浑身上下一丝气力都没有,哪里还能握
住什么东西?

  徐芃加了几分气力,以最快的频率抽动手指,施梦萦下身「咕叽咕叽」的响
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她终于忍耐不住,绷直身体,发出一声忘乎所以的呻吟


  尽管只是短短几秒,但在一瞬间,施梦萦觉得自己像进入了一个四面皆白的
世界,眼前除了白蒙蒙一片,什么都没有。一阵阵如同电流般的强烈冲击感闪过
脑海。几秒钟过去,周围的事物重新收入眼底,但从小腹传来的阵阵冲击还没有
停止,她的上半身难以察觉地有节奏地抽搐着。

  大腿上凉飕飕的,有些液体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施梦萦紧张地想侧头去看
,深恐是尿液再次喷溅出来。但她完全瘫软,只动了一下,又颓然地躺倒。现在
,连恐惧都不足以支撑她起身,无可奈何的她不得不接受就算真尿出来了也只能
任由它发生的现实。

  徐芃暂停了手指的抽插。施梦萦的下身这时变得无比精彩。两片精致的肉唇
像一朵绽开的鲜花,油亮亮的带着几分白浊的淫水流满股间,散发着阵阵浓浓的
骚香。他将沾满了蜜汁的中指放到嘴里,狠狠吸了一口,不由得暗暗感慨:这味
道真他妈骚!

  施梦萦张大嘴,羞涩又惊恐地看着这男人津津有味地吸着中指,发出响亮的
「啧啧」声,还伸出舌头不断地舔,像在品尝无上的美味般连声赞叹。没等她恢
复哪怕一丝气力,徐芃将搁在肩头的腿转放到沙发背上,站起身,昂扬的肉棒像
一根马上就要抽下来的棍子似的,直挺挺的立在施梦萦的眼前。

  天哪!怎么这么大!在施梦萦的记忆中,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清
醒地看着男人的东西,浓重的男人味道扑鼻而来,肉棒上一丝丝爆起的血管,给
了她强烈的视觉冲击。

  我,应该舔它吗?

  正在犹豫要不要起身吞下这根肉棒,却又怀疑自己的小嘴到底能不能容纳得
下的时候,徐芃抄起了她另一条腿,顺势掰开,使她的肉穴朝向他现在所站的位
置。把手插到她屁股下面,又往上一端,恰好对准肉穴口的肉棒毫无阻滞地一插
到底。

  肉棒被施梦萦流出的蜜液滋润得顺滑自如,全无任何阻碍,熟门熟路地长驱
直入。更为恐怖的是,那股刚才把她送去另一个世界的感觉再次迅速地聚积,在
被狠插了十几下后,又一次怦然爆炸。

  「天哪……」施梦萦像被烙铁狠抽了一下似的,厉声嚎叫起来。只叫了这一
声,她死死按住自己的嘴,把用二十年民通唱法训练出来的足以高亢入云的叫声
硬生生压回到喉咙里。这种憋闷得快要死掉的感觉压迫得她痛哭流涕,但她仍然
不敢放手。

  施梦萦绝不想发出任何声音!

  她可没忘睡在卧房的苏晨。

  要是自己像荡妇一样的叫声被她听到,今后还怎么和她见面?

  徐芃一边猛插,一边饶有兴味地欣赏着施梦萦第二次高潮爆发时失态的狼狈
样。又插了十几下,他好像突然想明白了施梦萦不敢开口的原因,「啵」的一声
抽出肉棒。

  下身的充实感瞬间消失,施梦萦近乎失望地仰起头,空虚的肉穴令她整个人
都陷入低潮。

  徐芃拉住她的手,把她从沙发上拽了起来。施梦萦还没搞懂他究竟想要干什
么,就被他推进了卫生间。紧接着,门被重重关上!

  施梦萦的眼前突然跳出一个丰腴的裸女,两手抓着洗脸池的边缘,半弯着腰
,向后耸起滚圆肥润的屁股。一个赤裸的男人就站在她身后,用手按着她的背,
使她不能直起身。

  那是我自己!施梦萦突然认出这裸女就是自己。她从卫生间的梳洗镜里看到
了自己!

  「门已经关上了,你现在怎么叫都不会有人听到。痛快叫吧!大声地叫!让
我看看你多会叫!」徐芃不等说完,就再次把肉棒捅了进来。紧窄似处女的阴道
急速被撑开后又迅速猛烈收缩,像一只极有劲的小手,死命攥紧了他的肉棒,抽
动起来的滋味简直无可言说。

  他一手扶着施梦萦柔细的腰肢,另一只手伸到她身前揉搓乳房。尽管施梦萦
并没有和她的肥臀相称的巨乳,但尺寸也不算小,因为倒垂下来的缘故,感觉又
大又软。伴随徐芃每一次撞击,诱人地前后甩荡着。

  施梦萦轻轻哀啼起来。她的屁股被一大团肉袋抽打着,那是徐芃一次次飞速
抽插时甩起的阴囊。肉棒一次次深入,令她莫名地满足,又一次次抽出,好像随
时都要离开自己的身体。在只有龟头还留在肉穴里的瞬间,施梦萦觉到整个世界
都要离自己远去。她好想求身后的男人不要走,但不等她说话,整根肉棒又会马
上凶狠地插回来,没有半点停留地尽根而入,他的身体重重撞在她的臀上,发出
脆亮的肉体相撞声。

  反复的满足和失望交替,施梦萦时而想哭时而想笑,最终化成的就是越来越
急促越来越大声的嘤鸣。

  徐芃不断地撞击着她,还在她耳边不住地催促:「叫吧!叫吧!大声叫!来
!叫!」

  附带魔性似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响,施梦萦脑海里也都是这个声音:「叫吧
!叫吧!我想叫,我要叫出来!」

  她终于开始尖声嘶喊!

  她不记得什么是尊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叫了些什么,更不清楚这样叫有什
么意义,她只是无法忍耐这股欲望!只有尖叫,才能缓解一次次失去和得到带给
她内心的强烈刺激。就像在狂风中卷舞的一片树叶,她只是尽可能地在越来越凶
猛的风暴中宣泄着郁积的情绪!

  徐芃很满意施梦萦今晚的表现,尤其是爱死了她美妙的叫声。尽管她只会发
出一些没有内容的尖叫,也说不出什么淫词浪语,但以她接近专业歌手的嗓音,
彷如癫狂般沉迷地嘶喊,这叫声真能让男人迷醉。

  他猛的扯住施梦萦的长发,狠命地往后拉拽,使原本几乎埋首在洗脸池里的
她被迫仰起脸来。

  突如其来的剧痛使施梦萦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愤怒。但她马上就在镜子里
看到了一个在男人撞击下快速前后扭摆着的女人,蓬乱的长发一半覆在面前,乱
糟糟地遮挡着面孔,另一半被揪在男人手中,像马缰一样被拉得笔直。女人双颊
潮红,神情中满是近乎于狰狞的满足。

  施梦萦的眼神瞬间又变得茫然迷醉。

  这是我吗?

  这个看上去那么疯狂放荡的女人,竟然是我?

  带着这样的震惊,发间的疼痛都被她完全忽略了。

  徐芃慢慢加快了冲刺,愈发凶狠的冲击使施梦萦还没从震惊中恢复,就陷入
了又一波迷乱之中。她完全无法停止叫喊,越来越激昂的快感催动着越发高亢的
嘶吼。她像在唱一首难度极大高音极强的歌曲般,努力地挑战着自己嗓音的极限
,一层层地上旋。她甚至都没有注意,自己真的像在唱歌似的本能地调整发声位
置,使每一次音高的提升都显得那样圆润自然。

  每当施梦萦想要低下头或是闭上眼时,徐芃拽着她头发的手都会加上几分力
道,使她不得不始终紧盯着镜中的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在男人的撞击下癫狂地
左右摇摆脑袋,一声声地冲击着更高的嘶喊。

  徐芃的喘息声也明显加粗了。这是他今晚的第二次肉搏大战,剧烈的体力消
耗使他感到了一丝疲惫,十几分钟毫不停歇的冲刺也让他临近喷射的边缘!

  他突然使劲地拽了一下施梦萦的头发,恶狠狠地问:「骚货!你叫什么名字
?」

  「啊?」施梦萦努力睁大眼睛,在镜中寻找着徐芃。她没明白这个问题是什
么意思,想从徐芃的眼里查看他真实的意图。她的犹豫换来的是连续几下全无保
留的近乎残忍的撞击,施梦萦觉得下身简直要被插得彻底麻木了。

  「说!骚货!你叫什么名字?」

  「施……施……梦萦!」施梦萦艰难地报出自己的姓名。

  「你在干什么?」

  「……」

  「你在干什么?」

  「……」

  「你在干什么?」一声声逼问和一次次越发狂暴的抽插,使施梦萦本来就近
乎空白的大脑完全失去了任何作用。她只能依赖本能说出最基本的事实:「我在
做爱!」

  「你在干什么?!」徐芃的声音变得越发凶狠。

  「在做爱啊!」施梦萦带上了一丝哭腔,我不是已经回答了吗?

  「再说一遍,你到底在干什么?!」又是几下恨不得把肉穴插爆的猛冲。仿
佛灵光乍现般,一句话突然从施梦萦脑海中蹦了出来。

  施梦萦分不清现在究竟是已经泪流满面,还是汗水从额头流到了眼角,她终
于以最后的气力吼出一句话:「在被你干!我在被你干啊!」

  徐芃的心随着这句话狠狠地跳起来。

  「干得爽吗?」

  「啊?」

  「干得爽吗?」

  「爽!」

  「什么?」

  「啊?」

  「你说什么?」

  「爽!我是骚货,我被你干得好爽啊!」 施梦萦差不多已经崩溃了,要不
是徐芃揪着她的头发,还一直扶着她的腰胯,她肯定会瘫倒在地上。最后这句话
终于出口后,施梦萦再也没了任何理智,像彻底迷乱了似的,整张胀红的脸显得
极其扭曲,放肆地叫喊着:「爽!爽死了!我是个骚货!我被你干得好爽!」

  这些话足足重复了四五遍,到最后简直就像疯人的狂语般。

  但肉体迎来的高潮完全压倒了精神的垮塌,在施梦萦几乎就要昏厥的瞬间,
酝酿已久的又一波高潮强势冲出。施梦萦高高昂起头,双眼凸出,吼出一声漫长
的「啊…………」

  徐芃也到了极限,粗重的呼吸彷如一头野兽,施梦萦的肉穴猛烈地跳动着,
带给肉棒不可思议的刺激。一声近乎怒吼的叫喊也从他的喉咙底部发出,徐芃疯
狂地加强了抽插的力度和速度。十秒钟以后,他猛烈地发射了!

  施梦萦瘫倒在卫生间的地上,屁股底下有一大摊从肉穴里倒灌出来的精液。
她半点都不想动,连抬头看徐芃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但男人说的话还是很清晰地
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和上次真是完全不一样,小施啊,你真是完全重塑了自我
啊!」

  施梦萦小手指都动不了,更不可能开口说话,但脸上终于浮起一丝笑容。

  是喜悦,是骄傲,抑或是悲凉?


第八章 老情人



  怏怏打开家门,借着走廊顶灯的微光,顺着墙壁摸到了客厅顶灯的开关,望
着亮起灯后冷冷清清的客厅,难以抑制的疲倦瞬间遍布施梦萦全身。

  这是沈惜给她租的房子,是她现在的住处,可她在这里感受不到哪怕一丝家
的气息。去年搬去与沈惜同住后,她早已认定那里就是自己未来的家。在她内心
深处,至今仍然觉得,家,是指云澜公馆的那幢别墅,而不是现在这个冷冰冰的
地方。

  别人回到家里,可以放松,可以休憩,可以任性而为。而她,回来后首先要
面对的,是孤寂和陌生。

  从拍完写真到今天刚好一个星期。忙忙碌碌,浑浑噩噩,一眨眼又到了周五
的晚上。

  要不是这周的工作特别忙,占用了她大量的注意力,施梦萦可能早就撑不住
了。

  那晚完成生平最放纵的一次性爱后,第二天,施梦萦甚至没有和徐芃、苏晨
一起去游览双湖的美景中,独自在房间里一直待到中午退房,然后逃一样回到市
区,整个过程里几乎没和徐芃有任何眼神的交流,更没有说一句话。

  带着忐忑的心情开始新的一周,施梦萦想象过各种和徐芃再见时的场景,还
反复考虑该怎么开口。然而一切都成了无用功。在公司再见到徐芃时,他完全没
有任何异样,甚至都没主动和她说话。

  就好像前天晚上刚刚和施梦萦一起冲刺到绝顶高潮的人不是他一样。

  施梦萦无法理解,更失落无比。

  但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整个星期,徐芃几乎都没怎么和她说话。这周,他
要上三天课。这三天,他直接去开课的企业上课,压根没来公司。其余两天,他
在办公室也没待多久,偶尔在过道和施梦萦相遇,只是点点头,不咸不淡地聊上
两句。

  这使施梦萦满心的纠结、彷徨、羞愤和一点点希冀,统统成了笑话。

  不管她自己是否承认,那个夜晚,施梦萦真的沉迷到了那场性爱之中。甚至
在和沈惜做爱时,她都没有那样投入过。她原本以为,经过那样一场性爱,自己
和徐芃之间应该多少会擦出些不一样的火花。

  倒不是说施梦萦想和徐芃恋爱。她只是觉得,自己在这男人眼中,至少应该
变成了一个比较特别的,和其他女同事有所区别的女人吧?

  可她还是极普通的那一个。徐芃既没有刻意疏远和躲避她,也没有对她释放
任何特别的情愫。

  一个星期下来,施梦萦日益一日地失望和迷惑。

  不过,无形中倒是减轻了她对沈惜的思念和伤痛,不知道算不算因祸得福。

  每个星期五的下午,气氛总是和平时不同,人人都期待下班时间的到来。转
眼又是周末,又可以放松两天,很多人已经开始计划该安排什么样的节目,空气
中洋溢着兴奋和轻松。

  只有施梦萦无法加入到这种快乐当中去,她孤独地收拾好办公桌,准备回那
个一点温度都没有的家。

  走到公司门口,孔媛和男友吴昱辉正在那里商量晚上去哪里吃饭。见施梦萦
下楼,孔媛跑过来抱住她的肩膀,约她一起去吃晚饭。

  说起来,她俩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像模像样坐下来吃个饭,聊聊天了。

  施梦萦有点犹豫。她确实不太懂人情世故,但毕竟不是傻子,也知道打扰人
家小两口约会,未免不识相。但吴昱辉也在一旁热情相邀。原本就对自己要孤零
零回家吃晚饭感到有些伤感,见小两口盛意拳拳,施梦萦半推半就也就答应了。

  过去听孔媛说起过她的男朋友,但施梦萦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吴昱辉。说不
出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热情。后来聊久了,两人才突
然发觉原来他们还是宁商大的校友。吴昱辉比施梦萦大了三届,说起来,在她刚
进宁商大时,吴昱辉正读大四。也就是说,他们曾经同时行走在同一个校园。说
不定,在他们自己都已经想不起来的某个时刻,两人曾经擦肩而过。

  这种奇妙的巧合令三人都有些惊喜和感慨。

  孔媛笑着说:「看来,我们俩还真是前世有缘!」

  施梦萦深有同感。

  不过,缘分再深,施梦萦也不好意思当太久的电灯泡。吃完饭,她匆忙告别
了小两口,独自坐公交车回东苑三区——也就是她现在住的小区。

  在这里,施梦萦已经住了三个多月。因为租房时是沈惜一手包办的,她基本
上没和房东打过交道。所以在房东送来租金收据前,施梦萦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
该交第二季的房租了。

  不过,沈惜已经准时把钱打到了房东的账上。在租房时,其实沈惜他还曾想
过索性一次性把整年的房租都付清算了。但考虑到有些房东一旦收齐租金,就会
对很多本该由他承担的事务推三阻四,最后他还是决定按季交款。

  既然是由自己主动提出分手,又是他急着想要结束这段关系,使施梦萦不得
不离开他家,一时无家可归,沈惜觉得,自己有责任为她安排好将来一段时间内
的住所。他把所谓的「一段时间」定义为一年。

  沈惜不小气。他不介意为搬走的前女友支付房租。当然,如果施梦萦主动提
出要自己承担租金,他倒也不会非要矫情。可既然她对此一直毫无表示,那沈惜
就闷声不响地继续掏钱。

  房子里满是浓浓的孤寂,竟使施梦萦在八月的酷热中感到一丝凉意。她走进
厨房,想烧些水来喝。刚给电热水壶加满水,一阵响亮的敲门声传来。她皱皱眉
头,随手放下水壶,满心不耐地前去开门。

  来者是谁,施梦萦大致能猜得出来,正因如此,她才会如此烦躁。

  果然,又是那个六十来岁的姓董的房东。施梦萦私下里一直称呼他董老头。

  当初沈惜出面签合同时,言明是帮朋友租房。房东本觉得签合同的人和实际
租客不是同一个人,多少有些麻烦,还有些不乐意。但在见到施梦萦本人,查看
了她的身份证以后,也没多说什么。一个单身女孩,也惹不出什么麻烦,而沈惜
又从不拖欠租金,房东要做的其实就是找个合适的时间把收据送过来。

  施梦萦很不喜欢董老头,身上带着十足的农民气,烟味又重,眼神时不时还
透着些猥琐和古怪。

  偏偏董老头总是过来串门,十天半个月就会溜达上来。他和施梦萦住同一个
小区,就在斜对面一幢楼的四楼,站在阳台上都能看到他家窗户。所以只要他想
来,抬腿就到了。他频繁来访倒也是有理由的,据说上一个租客很不爱惜房子,
墙面啊水管啊都被弄坏过,所以董老头吸取了教训,现在时不时要来查看一下。

  施梦萦虽然有些不胜其烦,可毕竟是住在别人的房子里,他说得又不是全不
在理,只能忍了。

  今天这老头又来了,在房子里转悠了一圈,每个房间都进去看看,还碎碎叨
叨地说着些老生常谈的话。

  施梦萦脑子发沉,咽喉发苦,陪着他瞎转,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这老头身上
。等她发现董老头走进了前几次很少进的卧室时,再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想起床上堆着的东西,施梦萦的脸腾一下红了,赶紧追了进去。昨晚洗澡下
换了内衣,今天早晨出门前,她从衣柜里翻出一堆内裤、胸罩,找了套合适的穿
上,因为急着去上班,就没收拾,这些私密的内衣现在可都散放在床上呢!

  不过,董老头好像没注意到床上这些东西,简单看了看,又回到了客厅。

  他不着急走,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施梦萦聊了会天。可能是来过好几次,自以
为已经是熟人了;又或者是天生好打听,没有隐私的概念,他问的都是些比较私
密的问题,比如施梦萦和帮她租房子的小伙子之间是什么关系之类的。还问她除
了这套房子以外,每个月还能再拿多少?小伙子一个月来几次?

  很多问题,施梦萦甚至都听不太懂,她也懒得去想,随口应付。

  总算等他看够了又问够了,慢腾腾地出门走了。施梦萦看了眼挂钟,这老头
在屋子里磨蹭了足足半个小时。她苦笑着去厨房烧水,都快要渴死了。

  此刻,在丽桥区名韵家园小区的某幢别墅里,沈惋正试着把女儿从弟弟身上
拽开。

  「不要!我还要听舅舅讲故事!」秦一诺撅着嘴,死死扒着沈惜的胳膊,誓
不服从让她回房间的命令。

  从过去的经验来判断,舅舅肯定会帮自己说话。妈妈呢,最听舅舅的话。那
不就等于是听自己的话了吗?所以在这个家里,只要抱紧舅舅的大腿就对了。对
刚满四岁的秦一诺而言,她还不需要太多的智慧,只要知道,对妈妈来说,舅舅
讲话,比爸爸还管用,就够了。

  沈惜无奈,抬眼瞧着姐姐。沈惋撇撇嘴,使了个眼色,松开女儿,朝楼下走
去。

  沈惜换上满脸宠溺的笑容,开始忽悠小家伙,争取能把她早些哄回房间。

  两天前,丁慕真飞回首尔。沈惜不知道接下来她还会遇到什么,也不知道她
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作为朋友,目前这个阶段他能做的事,也就是这些了。只
能期盼小师妹一切顺利。

  因为有些挂心丁慕真,所以过去这两天,沈惜都有些情绪低落。

  今天是周末,姐姐让他过来吃饭。姐夫秦子晖另有应酬,听说是和几个大学
时的学弟学妹聚会。所以,这顿饭沈惜是陪着姐姐和外甥女大小两位美女一块吃
的。吃完饭,他就陪着诺诺上楼,坐在起居室的落地窗边,讲那个已经欠了两个
多月的故事的后半部分。直到沈惋收拾完厨房上楼,才差不多讲完。

  沈惋让女儿回房间自己去玩。最近这段时间,姐弟俩一直没太多时间相处,
她也想在今天和弟弟好好聊一聊。可诺诺偏偏闹着不走。

  小家伙黏舅舅,也不算坏事,总不能为这个对她发脾气,于是沈惋只能寄希
望于弟弟来搞定女儿。

  到厨房切了个火龙果,又冲了杯柚子茶,沈惋端着托盘再次上楼,正好看到
沈惜从诺诺的房间走出来。小家伙已经被他乖乖哄回房间。

  「唉!还是你有办法。真不知道这丫头是我女儿,还是你女儿!」

  「嘿嘿嘿……」沈惜得意地笑,毫无仪态地斜靠到沙发上。

  「下周四爷爷要做寿,二伯安排好了酒店,我们家四个一起过去哈?」

  「嗯……」每年都是这样安排,沈惜当然没有意见。他随手翻了翻手机上的
日历,突然发现了件有趣的事。

  「耶?今年爷爷大寿的日子正好是七夕啊,哈哈,有意思!」

  「是吗?七夕啊?你有一起过的对象吗?」沈惋白了他一眼。说起这个她就
有气。

  沈惜撇撇嘴,不说话了。

  「对了。爷爷做寿那天,肯定会碰到二哥。提到他,我就想起晓寒。她现在
怎么样了?确定要和周旻离婚吗?」

  「嗯。她是决心要离的。好像是已经谈好了。但在女儿归谁这事上呛住了。
」 沈惜没等沈惋让,就伸手够到她面前的盘子里,拈起片火龙果,塞到嘴里。

  「唉……孩子嘛,肯定是要争的……你到现在还是不肯告诉我,晓寒为什么
决心离婚。我说,这事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沈惜无奈地做鬼脸:「亲姐姐!你又来!在你眼里弟弟我就那么禽兽吗?」

  「好吧,好吧……饶过你!谁叫你为了她在孔雀醉跟人打架,真给我们家争
脸!」沈惋扁扁嘴。每次作出这个表情,她看上去会显得特别妩媚。沈惜就算是
她的亲弟弟,也不免有些恍神。

  「姐夫什么时候回来啊?」沈惋看了看表,「他现在应酬很多吗?不会经常
很晚回家吧?」

  沈惋淡定微笑:「不会。你姐夫在外面应酬,基本上每次都是八点多一点就
回家。」她朝女儿的房间努努嘴,「有她以前是惦着我,有她以后就惦着女儿。
如果某天情况特殊不得不晚点回来,他也肯定会提前打电话。现在都快七点半了
,还没电话来,估计他差不多已经在路上了。」

  「姐夫这么乖?中国好丈夫啊!那我就再待会,跟他打个招呼再走。」

  「打招呼就走?你还有事?我本来还想等他回来,你们一起喝点酒,聊聊天
呢。」

  「喝酒?就姐夫啊?算了吧!我先出去喝一圈再回来,他也喝不过我!」提
到秦子晖的酒量,沈惜满脸都是鄙夷,「我是有事!晚上还有约会。」

  一听「约会」两个字,沈惋眼神中立刻又带上了几分戏谑,嘴角挂起慧黠的
浅笑。

  沈惜感受到了姐姐身上迅速膨胀起来的八卦气息,连忙转换话题:「姐夫他
一个画画的,不在家修心养性,怎么这么多应酬?」

  沈惋给了他一个「放过你」的眼神,轻轻叹口气:「今天还好,就是和学弟
学妹吃个饭。平时各种饭局酒局也不少,很多时候我还得陪着去呢!这年头当个
画家也不容易。你以为画家只要把画画出来,挂在那里就会有人来买啊?画了上
百幅画,一副都卖不出去的画家多着呢!人脉和口碑都是很重要的。这个老师,
那个老板,都得应酬。」

  沈惜直起身,好奇地问:「对了,姐夫现在一幅画能卖多少啊?你的画廊生
意怎么样?」

  「还可以。你姐夫当年得奖那幅作品卖了十三万,现在的话,价格也许已经
翻倍了。别的画,也有十万的,也有五万的,小品也有卖三千的。」

  大学时学传播的沈惋现在经营着一家名为「永晴」的画廊,同时兼着中宁书
画家联合会副秘书长。丈夫秦子晖的所有作品都由她负责打理。当然,画廊也经
营其他画家的画作。苦心运营五年,永晴画廊现在也算小有名气。

  「你姐夫,能力当然有,但主要还是运气好,刚出道就拿了个金奖。有这个
金奖垫底,再去办画展啊参赛啊什么的,就顺多了,画的价格自然也能上得去。
他有一些同学、朋友,也在画,也有把画拿到画廊来卖的。说实话,有好几个人
,技法上不比你姐夫差。有两个在我看来,比你姐夫画得好,可他们没名气,也
没噱头,画就不容易卖上价。」

  沈惜若有所思地点头。

  「干嘛?担心我俩的收入啊?你姐夫才三十二岁,作为画家,其实可以说刚
刚起步,能有现在这样的名气和市场,已经算很好了。画家这种职业,只要出了
名,创作呢,不要停,能保持住基本的水准,只会越老越值钱。就算他的画卖不
出去,爸爸的遗产你都给了我,你还怕我一家三口会饿死啊?」

  「我才不担心你呢……哎?谁说爸爸的遗产我都给你了?我留学不用钱啊?
再说,我不是还有套房子吗?」

  沈惋一听这个就来气了。

  「房子是我瞒着你,偷偷过户给你的!不然你肯要?这些年那房子的租金还
一直是我在帮你收呢,找个时间我们算清楚了,你都拿走!还要我给你管钱,烦
人!你留学时身上带的那点钱够你在英国的生活费吗?你又不是个省钱的主!一
个穷留学生,还去买阿森纳的主场季票!你不知道全英超就阿森纳的门票最贵啊
?你带去的钱够你这么花吗?」

  沈惜不急也不恼,笑眯眯地说:「可我没饿死啊!我要那么多钱干嘛?我去
打工照样能养活自己!」

  这句话瞬间平息了沈惋的怨气,神色温柔了许多。

  「那倒是。你是不省钱,但你也真能吃苦……」

  「放心放心!你弟弟既能吃苦,又有脑子。不需要爸爸的遗产,白手起家,
照样过日子!」

  沈惋把喝了大半的柚子茶放到桌上,也捻起一片火龙果。

  「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爸爸的基因可能都被你继承了。我对IT是半懂不
懂的,你居然还能和朋友一起搞出个什么什么数据库技术,还靠这个赚了钱。要
不是看你一回国,就有能力又买房子,又做买卖,我是一定要把你的那一半遗产
还给你的!」

  沈惜托着下巴,食指轻轻敲着自己的鼻尖,作出个受不了唠叨的表情。

  「姐,你怎么总是没记性啊?没有我的那一半!爸爸的遗产都是你的!你忘
了?爸爸走之前我们一起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他说过,我们家的女儿要当公主来
养,儿子得当苦力来养。以后,他最多给我留一点吃饭的钱,其他的都给你……


  沈惋收敛起笑容,眼角眉梢透出一分思念的忧伤。

  「我记得……可爸爸是在开玩笑……」

  「不是玩笑!」沈惜很认真地说,「我知道,爸爸就是那么想的。所以,不
是我把遗产让给了你,那些本来就是你的。我只是完成了爸爸没来得及完成的心
愿。」

  两人突然都不说话了。

  静了一分多钟,沈惜拍了下大腿:「所以呢!姐姐你就安安稳稳过日子。我
呢,你也不用担心,弟弟我赚得了钱,买得了房,娶得起媳妇,养得起娃!」

  「娶得起媳妇?你先给我把要娶的对象带来瞧瞧?」沈惋又好气又好笑。

  沈惜苦了苦脸:「你少催我啊!你结婚的事,我可没多管,你想咋样就咋样
。要不然,谁赞成你嫁秦子晖这么个穷画家?」

  「哎呦!还要你赞成?我是你姐姐!我要嫁谁,还要你批准?」沈惋不屑一
顾。

  「你这就有点忘恩负义了啊!当初你非要嫁秦子晖,大伯赞成吗?二伯赞成
吗?爷爷跟小姑嘴上不说,但你想想,他们会站在你那边吗?家里对你的婚姻,
本来肯定是有想法的,说不定想撮合你跟哪家的儿子呢!哪跟哪就冒出个画家来
要娶我沈家的姑娘?全家,只有远在英国的我,是支持你的!」

  「好好好!」沈惋把一片火龙果塞到沈惜嘴里,「那我谢谢你!」

  沈惜心安理得地大口嚼着。

  「你要是不担心我的经济状况,那你问子晖的画值多少钱干嘛?」

  「单纯就是好奇,问问。你也知道我平时也做投资啊,说不定过些日子我想
投资艺术品呢!」

  沈惋突然冒起几分好奇:「说起来,我还真没问过你,你搞的那些投资怎么
样啊?能赚钱吗?」

  「投资不赚钱,我拿什么过日子啊?书店和茶馆也就能让我混个温饱。股票
、信托、黄金……还有在其他一些项目里的股份,这是我真能赚钱的地方。放心
吧!一切运转OK!要是有问题,我一定来找你哭穷,好吧?」

  见弟弟这么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沈惋眼神里突然射出万种柔情,沉默起来


  沈惜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不由得有些心虚,他本来已经伸手去拿火龙果
,怯意一生,胳膊僵在半空不敢动,偷眼瞧着姐姐。

  沈惋猛的拍了一下他停在空中的手背:「要拿就拿!」

  沈惜长出一口气,嘿嘿笑:「姐,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突然怎么了呢!」

  沈惋柔声说:「没事。就是突然想到,小时候你问过我,为什么我是姐姐,
你是弟弟。」

  「是啊,既然是双胞胎,凭什么你就是姐姐啊?我是问过你啊!」沈惜有点
莫名其妙,「不是说你先出来的吗?占了几分钟的便宜。你骗我啊?」

  「没骗你!我就比你早出来!我是在想,从小你就得叫我姐,还叫得那么不
情不愿……可实际上,爸爸走了那么多年,你一直都更像是哥哥,在照顾我这个
妹妹一样。」

  沈惜收起了些随意的笑,想想过去这十几年姐弟俩一起度过的日子,一时竟
也有些眼角发酸。

  「那时候,爷爷做主,我们卖掉了爸爸一点股份,然后说是一人一半平分遗
产。可你什么都不要。本科一毕业,带了那么点钱去了英国。爸爸公司的股份,
也都在我的名下。这些年,你的别墅、车、茶馆、书店,都是靠你自己卖专利得
来的第一桶金,再拿去做投资,一点点赚回来的。我虽然名义上是姐姐,在你眼
里,恐怕更像是一个应该被照顾的妹妹吧?妈妈走的时候,我们都还没上小学;
爸爸走的时候,我们才十四岁。我眼看着你一天比一天成熟,可又一天比一天辛
苦。初中时,你就像个高中生;高中时,你就像已经成年了。小惜,你还不到三
十岁呢!可你看着比你姐夫还老气!你在我面前,总是笑笑闹闹,装活泼,装轻
松,可我们是双胞胎呀,是一起长大的,我怎么会看不出来,有时候你身上的压
力也很大。从很早以前开始,你就已经有点像小老头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哪?
你还能找到媳妇吗?嘻嘻。」

  姐姐说这些话时,沈惜始终低垂目光,听到最后一句,才扬起脸来。

  「姐,熟归熟,你乱说话,我一样告你诽谤!我哪儿像小老头啊?大好青年
,活力四射啊!哼哼,等会我还有约会呢!」

  沈惋知道弟弟永远不会在自己面前说半句诉苦的话,也就不再啰嗦。顺势转
了话题:「刚才我就想问,你又找到新女朋友了?」

  沈惜吐吐舌头,轻声说:「嗯……女性朋友。不是女朋友。」

  沈惋皱眉:「你别乱来啊!」

  沈惜叫屈:「你看,我不出去玩吧,你说我是小老头!我出去玩吧,你又叫
我别乱来!姐,你咋这么难伺候?」

  「行!行!行!老娘不管你了!」沈惋还想再叮嘱几句,转念又决定算了,
「呵……反正,你应该出不了事,你多贼啊!要是连你都会出事,二哥他们早就
完蛋了!」

  「放心。我有底线。爸爸告诫我们的,我一直照做。」

  父亲沈永盛去世虽早,但早早就给年幼的姐弟俩留下做人的底线:一、不犯
法;二、不害人;三、不违本心。他说过,自己的孩子做人高尚的上限能到哪里
,他管不了,各有各的活法。但他的子女至少不能突破底线。

  不犯法是基础;但人生在世,未必真能时时事事循规蹈矩,那么,哪怕偶有
不合法理的行为,至少不能害人;世事无常,遇到情、法、理纠结在一起,根本
分辨不清时,沈永盛告诫子女要遵循的,就是最后一条:不违本心。

  沈惜始终牢记着这最重要的四个字。

  至于生活里具体怎么做,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因事而异。

  但沈惜永远不忘叩问本心。

  就像之前一连放过了巫晓寒、丁慕真这两个喂到嘴边的尤物,并不是沈惜成
了柳下惠,也不是想装逼,只是不违本心而已。

  突然,楼下传来响动。应该是秦子晖到家了。

  「好啦!不妨碍你们过二人世界,我先闪了!」沈惜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沈惋随之起身,大声叫女儿出来送舅舅,随即又放低声音,认真地说:「我
知道你自己有数,你要做什么,姐姐不管。但要注意安全哦!」

  沈惜轻轻抱了一下姐姐。

  秦一诺大呼小叫地冲出房间,沈惜牵着她的手下楼,在楼梯口和秦子晖寒暄
几句,又重重地亲了下依依不舍的外甥女,告辞离去。

  接下来,他要去一个叫袁姝婵的女人家里赴今晚的约会。她家离名韵家园并
不远,开车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

  三年多前和袁姝婵的相识,完全是鬼使神差。袁姝婵比沈惜大一岁,是郁中
衢高速管理有限公司党群部的员工,负责党务、文宣、企业文化等一堆杂事。那
一年四月时,公司老总突发奇想,想要做一本高规格的企业文化主题的画册,这
正是袁姝婵分管的工作,她就开始着手操作。

  她最先联系的是和他们有常年合作关系的星睿广告公司,可这本画册完全是
领导临时拍脑袋想出来的,星睿广告当时手头还有三份没做完的活儿,人手方面
捉襟见肘,根本接不了这份工作。

  星睿广告的副总胡康益向袁姝婵推荐了沈惜。胡、沈两人是宁南的校友,胡
康益比沈惜高两届,曾与他一同办过摄影社团,交情匪浅。他向袁姝婵打包票,
说无论是照片还是文字,交给沈惜绝对没错。只要沈惜能把这两块最要紧的部分
搞定,最后整体的设计和印刷可以由星睿广告来做。

  袁姝婵信得过胡康益,但毕竟不能告诉领导她准备找个茶楼老板来做画册,
就给沈惜安了个着名独立摄影师的名头报了上去。在得到领导「可以去谈谈」的
指示后,袁姝婵陪着党群部的孙主任,在胡康益的引领下,来到「布衣人家」,
和沈惜面谈。

  胡康益常来「布衣人家」,熟门熟路就找了个包厢坐好。没过多久,沈惜就
过来了。

  这是他和袁姝婵第一次见面。

  包厢里三个人当中,胡康益是老友,熟得不能再熟;孙主任是个五十来岁的
谢顶大胖子,给他个礼貌的笑脸就行;只有袁姝婵,第一时间吸引住了沈惜的目
光。

  这女人说不上有多漂亮,神态冷清,沉静端庄,偶尔会有几分淡淡的笑意,
始终保持着很职业的态度。可沈惜却分明看出她眉眼间隐藏的媚意,竟瞬间有了
一种想要和她发生些更亲密关系的冲动。

  这是个能刺激男人欲望的女人。

  最令沈惜瞩目的,除了她身上隐隐透出的媚意,就是那吸引眼球的丰满胸部
。他见到袁姝婵第一眼的感觉,居然是这女人身上的公司制服不太合身吧?无论
是套裙还是衬衫,都被绷得紧紧的,特别是胸部,饱满鼓胀,根本连第二颗纽扣
都扣不上。沈惜十分怀疑当初分发制服的人一定是带着某种恶趣味,才会把这套
制服交到这女人手里。

  「布衣人家」墙上挂了许多沈惜的摄影作品,沈惜进来前,孙主任已经对包
厢墙上的几副照片表示了赞赏。其实,他并不懂摄影,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就是
觉得看上去拍得不错。见过了沈惜本人,又莫名对他生出几分信赖,由他来拍摄
画册的照片的事就算定下来了。

  沈惜这边更没问题。有胡康益牵线,沈惜对朋友的求助一向很痛快。他压根
没提费用的事,还是孙主任试探着问了下报酬多少,沈惜把决定权推给了胡康益
,说自己和星睿广告合作很多,他会直接和星睿谈。至于高速公司和星睿广告间
怎么结账,他不便介入。

  这样一来,孙主任反而更放心了,和领导汇报的时候更好说,直接说沈惜是
星睿广告的特聘摄影师就行。他又稍坐了一会,起身告辞。接下来具体怎么做,
就由实际经办人袁姝婵和沈惜接洽。

  袁姝婵很客气地称呼沈惜为「沈老师」,在把公司情况和画册制作方面的大
概要求、思路等介绍完毕后,她突然问了个与工作无关的问题:「沈老师,胡总
说你就是公众号里的」青衫磊落「,是吗?」

  「青衫磊落」是沈惜用来发布书评、影评的博客名。在他刚从英国回来时,
茶楼和书店的生意都还没铺开,闲暇时写了不少文章,因其独特的视角和庄谐皆
宜的文笔在聚集起了一大群粉丝。

  没想到袁姝婵也是他的粉丝。

  多了这么一层关系,两人间无形中亲近了许多。袁姝婵对他也不再是刚开始
那样完全公事公办的模样了。她平时负责文宣、企业文化工作,文笔自然也不会
差,交流起来倒也投契。

  此后两周,袁姝婵陪沈惜跑遍了郁中衢高速公司所有的基层站所。道路桥梁
、收费站点、设备仪器、工作人员,一切的一切,都由沈惜的镜头去捕捉最精彩
和有趣的瞬间,最终变成画册的素材。

  沈惜工作起来是极认真的,他的准备细致入微,事先的设计清晰简洁,对细
节的要求一丝不苟,但他对每一个出现在镜头里的拍摄对象又充满了耐心。绝大
多数和他打过交道的基层员工都对这位沈老师充满好感,袁姝婵自然也在其内。

  这那段时间里,两人每天相处的时间超过十个小时。很大一部分时间是用在
从一个站所赶往另一个站所的路上,所以两人在车上相处的时间最长。一路聊着
,两人迅速增加了对彼此的了解,很快从合作伙伴进化成了朋友,聊的话题也从
画册扩大到了各自的人生。

  袁姝婵的父亲是基层公务员,母亲是会计,家庭条件不算优越,但也不差。
大专毕业后,她交了个跑业务的男朋友,遭到父母的坚决反对。任性倔强的她,
为此和父母开始了持续近一年的争吵、冷战。在她彻底爆发,甚至砸了家里的电
视机后,父母终于妥协,她如愿和男友林跃走入婚礼大堂。

  但是,婚后生活并不那么如意。夫妻俩都很辛苦。林跃工作不顺,连换了两
份工作,好容易稳定下来,又因为常年在外面跑,精神上和肉体上都十分疲倦,
平时基本顾不上家里。袁姝婵虽然顺利考进了效益极好的国企,刚开始却只是个
收费员,收入不高不说,最麻烦的是要长期坚守在远离市区的基层收费站,常年
三班倒,通宵夜班是家常便饭,一半以上的日子住在收费站,不方便回家。

  各自工作的磋磨,使婚前恩爱的两人疏远了很多。枯燥辛苦的工作,也令才
二十来岁的袁姝婵内心无比郁闷烦躁。每到轮休,她常和同班工友一起去泡吧、
唱K,借着烟酒歌舞,让自己本该多彩实则灰涩的青春恢复一点光亮。

  可林跃一天工作下来,只想回到家里就能见到老婆,为此两人时有争执。

  但争执都是奢侈的,他们两人一个经常出差,一个常年值班,一个星期能见
上一面就算好的。

  在基层站所苦熬五年多,袁姝婵终于通过一次内部岗位调整的机会,凭借自
己出色的文笔,竞争进入公司党群部,成为公司总部的办公室一族。

  和沈惜相识时,她到党群部上班不过短短三个月不到。

  在去距离市区最远的两河收费站前一夜,袁姝婵拉上沈惜去酒吧喝酒聊天,
她的姐妹们都打趣说她这次的眼光比挑老公时要好得多,好像都认定沈惜就是她
的情人似的。

  袁姝婵也不辩解。

  喝了一个多小时,微醺的袁姝婵坐得离沈惜越来越近,后来几乎就紧紧贴着
他。沈惜知道,袁姝婵对他已经完全没有心防。如果真对这个性感的人妻有意,
完全可以出手了。

  换作今时今日的沈惜,他可能会一笑了之。但二十六、七岁时的沈惜,行事
还要更自在随性些。他对袁姝婵,确实很有兴趣。

  第二天,两人出发前往两河收费站。这个站点位于中宁市最南端的苦溪县两
河镇,走高速也要花上三小时以上才能赶到,来回就是近七个小时。

  这里是袁姝婵进党群部前奋斗了六年的地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她
的娘家。所以,从小小的私心出发,她希望沈惜能把这个站点和过去那些老同事
拍得更美好些。为满足她的心愿,沈惜做了精心的准备。相对复杂的夜间拍摄计
划,再加上物理距离上的遥远,决定了当天赶回市区是不现实的。

  袁姝婵托过去的同事在两河镇找最好的宾馆,订了两间房。

  拍完计划中最后几张收费员夜间操作的照片,来到宾馆时,已经快到晚上十
一点了。两人顾不上休息,在袁姝婵的房间又讨论了近一个小时,确定之前两周
拍摄的照片有哪些必须出现在画册里,沈惜给这些照片做了重点的标识。完成初
步拣选,已近午夜。沈惜告辞,回自己的房间。

  很快,他就发来一条短信:「真可惜……」

  过了十几分钟,袁姝婵回信:「刚才我去洗澡了。你说什么可惜?」

  「刚才想给你个晚安拥抱的,没敢。」

  「呵呵,你不是抱着笔记本电脑嘛,哪还有手抱我?」

  「真要想抱,就把笔记本扔掉呗。当然是美女比较重要。就是没敢抱!」

  「呵呵,这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拥抱一下嘛。你要真想抱,过来再抱一下
嘛,反正就在隔壁。」

  「那我现在过来啦……」

  「啊?你真过来啊?」

  「当然是真的!」

  袁姝婵沉默了一会,终于又回了一条:「……好吧。」

  沈惜轻轻敲了两下隔壁房门。

  等了一小会,袁姝婵才打开房门。洗过澡后,她已经换好了连身睡裙,临时
又披上制服上衣。玫红色的睡衣陪着藏青色的制服,感觉有些怪怪的。她脸上的
笑容不太自然:「我以为你开玩笑呢!」

  「嘘,轻一点!很晚啦,别打扰别人。」沈惜一边把指头放到唇边,一边挤
进房门,顺手又关上门。

  「当然是真的啦!拥抱美女是多快乐的事!」

  袁姝婵略有些羞涩地张开双臂:「那快抱一下吧,然后早点休息喽!今天你
也很辛苦了!」

  沈惜站到离袁姝婵极近的位置,胸膛几乎已经可以触碰到她丰硕的双乳。他
比袁姝婵高了将近一个头,在这么近的距离,袁姝婵必须仰起脖子,才能与他对
视。伴随着抬头挺胸的动作,她整个上半身都不由自主地提拉起来,这一下胸部
的雄伟峰峦更加明显。

  还没等沈惜做什么,袁姝婵的呼吸已经变得很急促了。

  沈惜微微弓腰,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袁姝婵也自然地环抱住他的腰。这本
是朋友间常见的礼节性的拥抱,可随着沈惜双臂箍得越来越紧,她也不由自主地
加大力气,像要把自己塞到沈惜怀中去似的。这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古怪之极的念头:「他好像还没洗澡,可一天下来,他身上
的气味怎么还那么好闻呢?」

  抱了很久很久,袁姝婵越来越尴尬,不知道是该继续这样沉默地拥抱下去,
还是该提醒一下沈老师,所谓的「晚安拥抱」未免也太久了吧?

  就在这时,沈惜双臂用力,同时整个人向侧面扑倒,在他怀里的袁姝婵无法
再保持平衡,和他一起侧翻在一旁的床上。她大窘,轻轻哼了一声,绵软无力地
推拒着:「别这样……沈老师……别这样……」

  沈惜在把她掀到床上后,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这么抱着她,微笑着盯着她
的眼睛。在这种无声的亲昵中,袁姝婵渐渐连无力的推拒都停止了。

  片刻之后,沈惜从她身下抽出一只手,慢慢地解开她制服上衣的纽扣,露出
里面的真丝吊带睡裙。没等袁姝婵的内心挣扎出一个该放任还是该拒绝的结果,
她右边肩膀的吊带已被轻轻抹下,整个右乳暴露在沈惜面前。

  身高164公分的袁姝婵,胸围超过89,拥有一对形状完美的D罩丰乳,
乳头娇小,但乳晕极大。因为紧张和一点点莫名的兴奋,嫩红的乳头已经微微翘
起,显得那么诱人。

  沈惜轻抚着乳头边小小的凸起颗粒,慢慢将头凑近。经过一番近乎空白的思
考,袁姝婵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胸前的酥麻,却使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又羞又爽的
呻吟,随即紧紧闭上嘴,不敢再开口。沈惜把乳头含到嘴里,使劲地吸吮着,舌
头不住在乳头、乳晕上舔弄,啧啧有声。

  左侧的吊带也很快被拉下,同样饱满丰盈的左乳也跳了出来。沈惜一把捏住
,伴着舌头吸舔的节奏,用力揉搓着,还时不时夹起乳头来拨弄几下。两颗小乳
头被逗弄得迅速硬了起来,比刚才明显胀大了许多。

  苍白的拒绝被堵在喉咙里,袁姝婵紧咬着嘴唇。她知道这时自己一旦开口,
多半会是骚荡的呻吟。她现在只有紧绷上身,微闭双眼,任沈惜摆布。

  沈惜很耐心,把每一寸乳晕都细细地舔过,随即把精力集中到了乳头上。先
上下左右地逗弄了一会,再用牙尖轻轻咬住,温柔地向上提起。强烈的酥麻感带
着一丝细微的疼痛直冲袁姝婵脑海,浑身毛孔仿佛都已经开始欢唱!

  两粒乳头比刚才翘得更挺,又湿又硬,乳房上满是口水,光闪闪的。

  袁姝婵最清楚自己动情后会是什么样子。她是很敏感的女人,此刻,她的棉
内裤早就湿透了,淫水都流到了屁股上。如果把女人下身湿润时的通常状态形容
为涓涓细流的话,那袁姝婵的下体完全算得上是波翻浪涌。她真有点怕自己这种
强烈的身体反应会被沈惜发现。

  男人的舌头正在一路向下,都已经滑到肚脐以下了。袁姝婵一颗心揪到了嗓
子眼,却总是发不出任何抗议的声音。

  沈惜果然把手伸向她的下身。在睡裙下摆被掀起的瞬间,袁姝婵不自觉地夹
紧了双腿。但在沈惜手口并用地一阵挑弄后,她又颓然地放弃抵抗,认命似的彻
底放松双腿。

  沈惜的手指在那最诱人的部位上滑过,触手滑腻,竟捞到了一把粘稠的淫汁
。他轻轻咦了一声,抬起眼,笑吟吟地瞥了袁姝婵一眼。

  说不清那一刻袁姝婵想到了什么,也可能只是出自本能,就在沈惜的手正要
进一步深入时,她突然以一种绝大的毅力死死按住这只手,努力地挣开他的搂抱
,坐了起来。

  「不要!沈老师!不要!」

  沈惜停了下来,冷静地望着她的眼睛。

  袁姝婵说完这句话,像抽干了全部的气力,急促地喘息着,裸露的双乳韵律
感十足地抖动。她认真地回望沈惜。在这男人的眼神里,她看到了探询和关怀,
没有找到不耐和讥嘲,情绪顿时平稳了许多。

  「我没想过要这样,沈老师,今天别这样,我没准备好。行吗?」

  沈惜温柔一笑。他并不失望,因为在袁姝婵的话里,他听到了很关键的一句
。他跳下床,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再次给了袁姝婵一个正经的拥抱,回房间睡觉


  这是两人间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当然,故事并没有在这里停顿。后来,这个身材和态度同样火辣的人妻还是
还是和他滚到了一张床上,并在此后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如胶似漆,贪欢不醒。

  再后来,沈惜回了趟英国,和当年一起开发专利的朋友处理文件和财产方面
的事务。顺道在英国、爱尔兰和北欧三国玩了二十多天。回国后,为帮朋友做事
,又没日没夜地干了半个月。无形中,与袁姝婵之间疏远了许多。

  当时,袁姝婵好像对两人间的关系也产生了摇摆。恰好有这段差不多两个月
的冷静期,很快,两人间平静地结束了这段肉体关系。

  又过了半年左右,沈惜与施梦萦相遇。在有了固定的恋人后,沈惜更没了寻
找性伴的心思。

  当然,结束了肉体关系,不代表老死不相往来。时不时的问候祝福还是有的
,只是一直没有再见面。从去年开始,袁姝婵很少再有回复。沈惜以为她想和自
己彻底断绝联系,也就不再去骚扰她。

  在送丁慕真回韩国那天,沈惜突然收到了袁姝婵的短信。

  「能不能陪我过生日?」

  沈惜记得,这周六就是袁姝婵的生日。

  「生日快乐!你若有召唤,我一定尽可能安排时间。可是,生日,不是应该
和老公一起过吗?」

  袁姝婵沉默了一会,说:「我离婚了。没人陪,你来不来?」

  这个消息,令沈惜颇有些惊讶。毕竟袁姝婵和他说过,当年她是如何坚定地
要嫁那男人。尽管后来夫妻间的感情有些降温,她也一度出轨和自己来往过一段
时间,但即使在两人最为火热的那段时间,也没听她说过想要离婚。没想到悄无
声息的,袁姝婵已经恢复单身了。

  只是,这年头婚姻的事不好说。巫晓寒和周旻当年还不是外人一致看衰,他
俩却情比金坚?风平浪静地恩爱了十年,一朝有了变故,如今不也走到了婚姻的
尽头?

  作为袁姝婵曾经的出轨对象,沈惜更不方便在她的婚姻问题上发表意见。

  在他痛快答应了陪她过生日后,袁姝婵给了他一个新的地址。

  现在沈惜已经来到她所说的小区,很幸运地找到了一个空着的车位,从副驾
驶座上拿起一束粉色郁金香和生日蛋糕,下了车。

  袁姝婵家离他停车的位置很近,就是正对面的那幢楼。沈惜来到三楼,轻轻
叩门。隐约听到门里有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像有人在跑。很快,门就打开了。

  门里的袁姝婵穿着身浅黄底印花吊带睡裙,裸露的肩膀和手臂白皙丰腴。近
三年没见,她还是如当年般性感妩媚,不减分毫。她接过花束和蛋糕,转身放在
不远处的餐桌上。

  沈惜反手锁上了门,刚想和她说句话,却见她快步跑向一个亮着灯的房间,
脸上带着抱歉的笑容,丢下一句:「你先自己随便坐。我正和我同事商量一点工
作上的事,一会就好!」

  话音未落,她已经冲进房间。沈惜半张着嘴,动了动舌头,突然笑出了声。

  到底是曾经多次裸裎相对的女人,骨子里又是干脆开朗的性子,经年不见,
好像还是没什么隔膜。沈惜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拘束,给自己倒了杯水,悠闲地在
屋子里转了一圈,随即慢腾腾地晃进了袁姝婵所在的房间。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袁姝婵侧过脸对他笑了笑,随即又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地
打字。

  沈惜来到她侧后方。袁姝婵点开桌面上一张图片,屏幕上顿时出现一张海报


  「沈老师。」自从他们有了亲密关系后,袁姝婵每次喊「沈老师」这三个字
时,总不由自主地带上几分荡意,这次也不例外,听得沈惜肉棒突的跳了跳。

  「这是下周我们公司开会时会场上的海报,帮我看看,提提意见?」

  沈惜弯下腰,认真地看着海报的每个细节,又问了几句会议主题和海报作用
之类的,最后说了两个他认为可以稍加改进的地方。

  袁姝婵若有所悟地点头,马上又去和QQ上的同事商量。

  沈惜见她忙于做事,有些无聊,慢慢又溜达了出去。

  刚才他就发现,这个房子的格局尽管和没离婚前她和老公一起住的房子不尽
相同,但大体相似。也许是因为住惯了,搬来这里后,袁姝婵不自觉得复制了当
年的家中布局。

  就像她现在待着的那个房间,有书柜和电脑桌,应该算书房,但在一进门靠
墙的位置还摆了张单人床,也就是说,这间房还能当小客房用。

  当年她和林跃同住的那套房子也有一个这样的房间。

  沈惜还记得在那个房间,自己有过一段永生难忘的经历。

  在拍完所有素材后,沈惜开始选片、修片。完全进入工作状态的沈惜是高效
的,短短八天时间,他就处理完了全部选定的照片,还写出近七千字的配图文字
,做出了第一版样册。他立刻通知袁姝婵过来校验。

  袁姝婵对他的神速表示惊叹。她让沈惜带着电子版样册去她家。

  「我跟领导说去你那里看样册,正好可以提前半天回家休息!嘻嘻!」

  沈惜开玩笑:「去你家?万一你老公中途回来,我们说不清楚,怎么办?」

  袁姝婵猛的想起在双河镇那晚两人间未尽的激情,下体好像又在被沈惜抚摸
似的渐渐湿润了,连乳头都莫名其妙地翘了起来。

  她红着脸,「呸」了一声:「我老公早上出差去了,三天以后才回来。你不
会有说不清楚的机会的!」

  沈惜照袁姝婵的吩咐,在三点左右到了她家——因为最近工作辛苦,她特意
给自己留下补个午觉的时间——她像刚睡醒般眯着双眼,把他迎进家门,去卫生
间匆匆洗了把脸,这才坐到电脑前,打开电子版样册。

  那间书房,靠墙处也摆着张单人床。

  大概用了四十分钟,袁姝婵看完了样册。她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歪着脑袋
半天,只冒出来一句:「你太快了一点吧?还以为你至少要两个星期呢!」

  沈惜耸耸肩。

  袁姝婵希望沈惜能先弄几本纸质版的样册出来,毕竟她只是个办事的,后面
还有一堆领导等着审阅。要等大大小小的头一个个都通过了,才能最终确定是否
付印。

  国企,就得走这么个流程。

  沈惜笑笑。他和国企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二伯沈永强当年曾长期担任
中宁某央企二级企业的负责人,他对这套流程和作风再熟悉不过。所以他早就已
经和胡康益说好,只要今天袁姝婵这边通过,明天就印十本纸质版样册,拿来给
领导们审阅。

  见他早已安排妥当,袁姝婵又惊又喜。说实话,她很庆幸自己到党群部后,
首次具体负责某项工作,能遇到像沈惜这样的合作对象。能力强倒在其次,主要
是他的工作态度,能让人完全放心。

  谈完工作,两人四目相对,突然陷入沉默。

  曾经有过肉体交缠的孤男寡女,待在一个放了张床的房间,大门紧锁,无人
打扰,会发生些什么呢?

  「今天准备好了吗?」沈惜凑到袁姝婵耳边,轻轻问,语气中带着一丝邪恶


  等来的是低头无语。

  沈惜缓缓张臂,将她搂入怀中。

  袁姝婵屏住呼吸,半瘫在沈惜的拥抱中。她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再次阻止这
男人,可滚烫的身体却不由自主放弃了抵抗。

  沈惜的手伸到睡衣里,拨开内裤裆部的布片,顺利地触碰到了她的肉唇。

  袁姝婵浑身一僵,猛的转过头,从鼻子里呼出的气一下喷在沈惜脸上。他毫
不停留地将手指探入那片温热润滑之中。在袁姝婵按捺不住,张开嘴挤出一声呻
吟的时候,他凶猛地凑上嘴,一下吸住她的嘴唇,肆意地将她的舌头卷到自己口
中。

  袁姝婵的手隔着睡衣按在沈惜正在抚弄她下体的手上,却还是没有用力反抗
,只是象征性地放着而已。沈惜的手指越来越快地抽动起来,袁姝婵的肉穴再次
急速沦陷,几乎是瞬间就变得汁液淋漓,淫香四溢。

  两人热吻不停。

  袁姝婵清楚地听到从自己的肉穴处传来的「咕唧咕唧」的声音。她膝盖发软
,浑身乏力,汗流浃背,一只手紧紧揪着沈惜的裤子。沈惜轻轻地推了她一把,
袁姝婵跌坐到床上,立刻就被压倒在他身下,整个过程,两人的舌头几乎没有分
开。

  又到了关键时刻!沈惜刚想将身下这个动情的女人的衣服脱光,突然从大门
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这个房间就在大门进门右转的位置,房门也没关,就在钥匙插进门锁,发出
金属擦碰声的一刹那,房间里的两个人就以令人难以置信的敏捷瞬间分开,一跃
而起。彼此间连眼神都没有交流,已经各自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袁姝婵直接冲出房间,顺便还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睡衣,随手就掩上房门。

  沈惜则冲到电脑旁,平静地坐好,轻推一下鼠标,从屏保状态唤醒电脑,飞
速点开电子版样册,直接将滚动条拉到中间部分。同时,他也全神贯注地听着客
厅里的动静。

  来人好像是个老年女人。袁姝婵和她的对话,沈惜听不太清,她好像很惊讶
袁姝婵这时在家,而袁姝婵则在向她解释着什么。两人一直交谈着,说话声越来
越小,像是进了别的房间。

  过了一小会,袁姝婵悄悄打开房门,钻了进来,又死死关上房门,压低声音
急匆匆地说:「是我婆婆来了!她要打扫家里,我去卫生间拖着她,你抓紧,赶
快走!」

  没等沈惜回答,她匆忙又出去。沈惜顺着门缝看她拐进了卫生间,镇定地在
心底默默数了五下,闪身出来,蹑手蹑脚来到鞋架旁,穿好鞋,小心翼翼走出大
门,又尽可能轻柔地关上门,匆忙下楼离开。

  后来,袁姝婵告诉他,那天她婆婆是去她家打扫卫生的!她一向嫌小两口家
务活做得不细,家里收拾得不够干净,所以要了把钥匙,经常过来帮他们打扫。
那天她以为白天工作时间家里没人,正好可以让她大张旗鼓地搞卫生,就自说自
话地过来了。

  幸亏沈惜来时只带了个装电子版样册的U盘。她婆婆还以为鞋架上的男鞋是
自己儿子换下的,没起半点疑心。

  如果当时被老人家当场抓住,当然会很尴尬。但正因为有惊无险,反而成了
段有趣的回忆。每当回想起这件事,沈惜和袁姝婵总会相视而笑,忍俊不禁。

  沈惜回想自己故作镇定地坐在电脑前的样子,想必是很狼狈的。但平心而论
,在那种场合下,自己当时的表现,应该已经算是很完美的吧?

  当然,这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在屋子里转悠。突然,他在沙发边的一个藤编收纳筐
里,看到一堆衣服。

  制服上衣、套裙、肉色丝袜……

  还有一条浅紫色的蕾丝内裤……

  看来是袁姝婵下班回家后随手扔在那里的。

  沈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今晚过来,固然是为了给袁姝婵过生日,但已经恢
复了单身的他,并不介意和曾经的性爱伴侣再续前缘,尤其是经历了一段性方面
极不和谐的恋爱后,他十分想念曾在床上表现完美骚浪入骨的袁姝婵。

  但是,他也必须要考虑袁姝婵的想法。如果她只想安安静静过个生日,他也
不会霸王硬上弓。

  此刻眼前这幅画面,基本能说明女主人的心态。对一个很清楚晚上会有男人
到访的成熟女人来说,如果她并无他意,又怎么会如此随意地摆放换下来的衣服
呢?至少会把丝袜和内裤收起来吧?

  上楼前,一切都是两两之数。袁姝婵穿着单薄的睡衣来开门,可能性就加了
一成;开门后随性熟稔的态度,又加了一成;刚才看海报图片时,沈惜看到了她
QQ上的签名:「急景流年都一瞬」。这是北宋晏殊的名句,后一句是「往事前
欢,未免萦方寸。」如果这是袁姝婵的心声,那么把握就增到了八成;最后是眼
前这些胡乱扔着的衣物,可能性差不多就到了九成。

  最后的一成……人,是那样复杂,哪里会有纯然的十成把握?有了九成,还
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沈惜心里稳了,马上冒出个恶作剧的念头。

  他飞快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正值盛夏,不用担心着凉的问题。

  安静地等了一会,估计袁姝婵应该已经和同事交流完了自己那两点意见,沈
惜光溜溜地走进书房。

  袁姝婵这次连头都没回,还在QQ上和同事说话。

  沈惜也不出声,淡定地来到袁姝婵身后,选了个显示器反射不到的位置。伸
手搭在了她赤裸的肩膀上。她毫不介意,只稍微偏了偏头,说了句:「你刚才说
的那两点挺好!我同事说确实应该改过来!」

  沈惜无声地笑,手指微微用力,在她的肩膀上捏了一把。随即沿着锁骨,慢
慢向下游动。在手臂伸到极限后,他稍微往前迈了一步,手指进入睡衣的领口,
触到了那团绵软柔肥。

  袁姝婵扭了下身体,随口说了句:「讨厌!」

  面对的是曾经享用过每一寸皮肤的男人,哪还会在意这点小小的触碰?再说
,今晚让沈惜过来,袁姝婵本就做好了和他上床的准备。离婚后,她也快有一年
时间没被男人碰过了,三十岁上下的熟女,肉体本就亟待抚慰。

  自己的身体对沈惜依然保持着吸引力,对袁姝婵来讲,也很开心。

  不过直到此时,她还没发现沈惜玩的小花样。

  沈惜微微探身,用中指和食指夹住一个乳头,不住地搓动。没弄几下,它就
充血挺立起来。

  「翘起来了。」沈惜邪邪地说了句,「你的奶头还是那么敏感啊!」

  袁姝婵的脖子正迅速泛起一层淡淡的粉红色。

  「我敏感,你不是最喜欢嘛,总是会被你玩得一塌糊涂的!」袁姝婵鼻息渐
粗,随口应了一句。她的肉体已经发烫,很想快点投入沈惜的怀抱,但QQ上的
同事还在说着什么,她总得先把他应付过去,然后心无旁骛地开始享受。

  可胸前的两根手指,一直在作怪。

  三年前,两人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却恰如绚烂的烟花,宁愿粉身碎骨,也
要在绽放的刹那投入全部热情。他们在床上花样百出地玩,对彼此的身体再也熟
悉不过。即使隔了这么久,沈惜依然能第一时间唤起自己心底最强烈的欲望!

  不行,得让他停一停,至少让我先把同事打发掉!

  袁姝婵扬起胳膊,推开了沈惜的手,她挪了下屁股,侧过身来,刚要说话,
一副强壮的赤裸肉体突兀地闯入眼眸。她完全被惊到了,张大嘴,愕然失措。

  沈惜一步迈到袁姝婵面前,半硬的肉棒几乎就打在她的脸上。他蹲下身,霸
道地掀起睡衣下摆,撩到腰间。

  不出所料,袁姝婵没穿内裤。沈惜把下摆在她腰间掖好,确保不会再垂下来
,两手插到她两腿之间,用力向两边一掰。袁姝婵还没完全从震惊中恢复,轻而
易举被他掰开了腿,水汪汪的肉穴彻底暴露。沈惜右手中指在穴口轻轻磨了两下
,稍一用力,就毫无阻滞地一插到底,只抽动了三四下,就传出清晰的水声。

  春潮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这时,袁姝婵才恢复了一些,两手紧紧捏住沈惜的肩膀。

  伴随着狭小肉腔间液体被搅拌挤压的声响,沈惜加速抽动中指。袁姝婵仰起
头,上半身僵硬地后倾,感受着下身汹涌而来的快感,在沈惜肩膀上的手不自觉
地越掐越紧。

  她毫不怀疑,再过片刻,自己就会被一根中指干到高潮。

  沈惜曾经用同样的招数无数次把她带到巅峰,让她哭着叫着发出快乐的喊声
,在抛去所有羞涩和伪装后成为一条由着他尽情享用的母狗。

  但这次,沈惜突然停止抽动,手指留在肉穴里缓缓搅着,一脸坏笑地说:「
不急不急,我们慢慢来!」

  袁姝婵莫名其妙地失望地叹口气。爬坡到了七成的高度,却又不能到顶,肉
体自然生出生理上的怅然。好在不是在即将登顶的临界点被强行打断,还不至于
完全不能接受。

  随即她终于反应过来,气恼地在沈惜肩上拍打起来:「大淫棍!谁叫你脱衣
服的!叫你来陪我过生日,又没说我要和你上床!大淫棍!大淫棍!」

  沈惜任她打了几下,抽出手指,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随即送到袁姝婵面前
,笑嘻嘻地问:「我是大淫棍,那你是什么咧?哪儿来的这么多水?」

  袁姝婵看着他中指上淋漓的汁液,突然变得媚眼如丝,气喘如诉。

  「你是大淫棍!我是小骚穴!专门让你这大淫棍干的小骚穴!」

  这是她过去在沈惜面前说惯了的浪语,尽管有两三年没说,重新张嘴却还是
熟极而流。

  沈惜满意地一笑,单膝跪倒,把嘴凑到袁姝婵泥泞不堪的肉穴上,卷起舌尖
,猛的顶进去,一口气抽插了十几下。之前的快感还没完全消退,紧随而来的第
二波刺激,立刻唤起了那些本就不甘心就此平抑下去的欲望,袁姝婵只觉得自己
盆骨周围的肌肉刹那间陷入无力却又兴奋的奇异状态,好像那部分身体已经不属
于她。

  QQ聊天界面已经一连跳出了两个抖屏。那边的同事在用这种方式抗议他被
忽视了很久。

  可袁姝婵哪里顾不上他?

  沈惜收回肉穴间的舌头,转而舔舐鼓胀起来的阴蒂。袁姝婵只觉得他灵活的
舌头在自己股间飞快地游走,每一下都想要把自己的魂灵给舔得飞离身体般。她
难以自抑地闭拢两腿,牢牢地夹紧了沈惜的脑袋。也许是用力过猛,大腿内侧肌
肉开始抽搐,屁股来回磨蹭着,也变得非常酸麻。

  袁姝婵甚至怀疑屁股可能马上就会抽筋。

  该死的!屁股都要抽筋了,那个该死的同事还在不停发抖屏!

  听着沈惜在自己胯间发出连绵不绝的「汩汩」的吸舔声,像品尝浓汤般将流
出肉唇的淫汁通通卷入口中,袁姝婵仿佛就要触摸到第一次高潮了!

  可耳边偏偏还有那该死的抖屏声!

  袁姝婵觉得自己现在就像站在极乐园门口,被一条狗扯住了裙角。明明一步
就能踏进去,可总是避免不了一点点被拽开的悲催命运。

  不知道沈惜是不是听到了她心底的声音,他再次停下来,站起身。在他的舌
头离开肉蒂的那一刻,袁姝婵好像听到自己内心又发出一声叹息。

  离巅峰又差那么一步!袁姝婵心里不停咒骂,赶紧转回到电脑屏幕前,想快
点把这烦死人的同事打发掉。沈惜却另有打算,扯着袁姝婵的胳膊,将她拽了起
来。

  没等袁姝婵发问,沈惜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上去,稍稍向下滑了一点,保持
半躺的姿势,两腿伸到书桌下,硬梆梆的肉棒直直挺向天花板。

  他笑着拍拍肉棒,示意袁姝婵坐上来。

  袁姝婵咬着嘴唇,横了他一眼,毫不犹豫一把脱掉身上累赘的睡衣,面对电
脑,背对沈惜,分腿跨坐到他的身上,一手撑住桌子,另一手扶着肉棒,对准了
自己早已变得无比滑腻的肉洞,一屁股坐了下去。沈惜看准机会,没等她的屁股
落到自己的大腿上,就用尽全力向上一顶。两具肉体以各自最大的力量在空中狠
狠相撞,发出响彻整个房间的「啪」声!

  肉棒不留半丝缝隙地完全深入到幽深的巷道。

  袁姝婵发出了一声近乎哀嚎的呻吟。

  她的肉穴已经很近没有男人进入了。阴唇终于又一次被粗暴地撑开,阴道终
于又一次被完整地填满。男人急速地向前猛冲,像铁棒在墙上擦出无数火花。随
着肉棒的反复出入,难挨的酸麻转化成为不可思议的舒爽,一股凉意从袁姝婵脚
趾间生出,直透脑门。

  沈惜在她背后喘着粗气说:「和同事聊吧!你现在可以一边聊一边爽了!」

  袁姝婵只来得及应了声「嗯」,就感觉屁股上的肉被沈惜狠狠捏住,他不要
命似的来了一轮迅猛的冲刺!

  「妈呀!慢点……慢点!啊!」袁姝婵叫得凄惨无比。在这种至少每秒一两
下的高频冲击下,她能勉强坐稳,不被顶得飞起来就不错了,还去跟同事聊?聊
个屁啊!

  沈惜猛冲了两分钟,终于放缓节奏,留给她一点点空间。恰好同事又飞来两
个愤怒的抖屏,袁姝婵勉强挣扎起来,颤抖着双手,打了一行字:「今先到这,
有点及时要出去,就这!!」

  顾不得短短一句话里有好些错漏,她迅速退出聊天窗口,关掉QQ。

  在她的手离开鼠标的瞬间,沈惜再度发起了玩命的冲击!这次力道更猛,频
率更快,袁姝婵本想对他说句话,却彻底被闷回到喉咙里,一张嘴,只剩下声震
屋梁的尖叫。

  算上之前沈惜用手指和舌头的两次挑逗,这已是她第三次向巅峰攀登了。一
次次的余韵叠加在一起,袁姝婵几乎在短短几分钟里就攀上了绝顶高峰!

  她毫无预兆地发出一声痛哭似的悲鸣,身体以一种骇人的频率抽搐起来,肉
洞死死裹住肉棒,一阵阵猛烈收缩,像要奋力将这根害人的东西夹断似的。

  沈惜没有停下抽插,但变得温柔了许多,为的是让她完整地享受一次高潮。

  她的声音渐渐变得细若游丝,眼前金星乱冒,面色艳红,湿淋淋的发梢盖住
了眼睛,半露着彻底迷离的目光。浑身上下大汗淋漓。

  当这波高潮渐渐褪去,袁姝婵又不由自主地开始扭动屁股,试图依靠依旧插
在肉穴中的坚挺肉棒,将自己身体里最后一丝快感都榨出来。她硕大的丰乳以一
种极其淫荡的姿态左右摆荡,柔腻的腰伴随着屁股的扭动摇曳生姿。

  足足过了两分钟,袁姝婵才终于停止扭动,仰靠到沈惜胸前,有气无力地说
:「你这是往死了操啊……」

  「效果怎么样?」沈惜的双手伸到她身前,握住那对巨乳,肆意地揉搓着。

  「还能怎么样?小骚穴又被你操烂了!我快死了!」

  「这就要死啦?我还没开始呢!怎么办?」

  袁姝婵从沈惜身上下来。本是轻而易举的事,可她现在双腿酸软,变得十分
艰难。她跪到沈惜脚边,伸手握住那根依旧昂扬的肉棒,抬头斜了他一眼。

  「还能怎么办?用另一个小洞洞来伺候沈老师呗。」

  雄壮的龟头整个挺了出来,在灯光下显得油亮亮的,乍一看竟令袁姝婵酸酸
的下身又跳了一下。她凑近嗅了嗅,肉棒上沾满了她刚流出来的淫液,加上沈惜
在外跑了一天,还没洗澡,汗液、尿液再加上其他分泌物,都还残留在肉棒上,
这些东西搅在一起,混成一股强烈的骚臭味。

  但袁姝婵没有任何犹豫,一口就把肉棒吞进嘴里,舌尖从马眼上刮过,将上
面的液体全都吸入口中,和着口水,直接咽下。她的舌头从龟头游走到包皮下的
沟沟坎坎,每一条缝隙都不放过。又竖起棒身,从肉棒的根部往上舔,由下到上
,从左到右,回到顶端时,不忘再吸住龟头,吞吐两下。

  袁姝婵每次帮沈惜舔肉棒,总会像面对无上的美食似的,满嘴都是唾液,舔
弄起来涎液滚动,水声淅沥。花了足足五分钟时间,她给肉棒洗了个完整的口水
浴,把它舔得干干净净,满嘴巴都是腥酸骚咸的味道。

  沈惜扬着头,脖子抵着椅背,一只手随意地抓弄着袁姝婵的乳房,全身放松
,尽情享受着她的服务。

  肉棒始终坚挺,但袁姝婵没有急着再用这玩意儿填满自己的冲动。她很喜欢
给沈惜口交,喜欢感受他的肉棒在自己嘴里膨胀起来的感觉,喜欢细致地巡游他
胯下的每一处皮肤。这种滋味甚至和被插入一样令她兴奋。

  她用手撸动肉棒。脑袋则探得更低,开始舔沈惜大腿内侧的皮肤,舌尖从大
腿靠近膝盖的位置,一直游走到裆部,在肉袋上亲了一口,又向上直至小腹。

  沈惜常年坚持运动锻炼出来的腹肌十分结实,能让女人格外迷醉。袁姝婵耐
心地将每块饱满的小腹肌肉都舔了一遍,随即又沿着另一条腿重新向下舔到膝盖
,最后翻起肉棒,将它贴到小腹上,开始重点照顾皱巴巴胀鼓鼓的肉袋和里面的
两粒球丸。

  沈惜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直起上半身,按着袁姝婵的后脑,伴随着她的
舔弄,鼻腔里发出一声声又舒服又期待更深入的刺激的哼鸣。

  袁姝婵埋首在他胯间足足十几分钟,终于意犹未尽地吐出肉棒。

  「大淫棍!我服务得还行吧?」袁姝婵抬起脸,捏着肉棒在自己脸上蹭,笑
容里媚意盎然。

  沈惜没说话,猛的站起身,按在她后脑的手拽住头发,微微一用力,使袁姝
婵的脑袋又抬起了一些,雄赳赳的肉棒正对着她的嘴。

  「张开!」沈惜毫不客气地命令。

  袁姝婵二话没说就张开嘴。这种毫不犹豫的听话态度,比任何语言都更让男
人满足。沈惜粗暴地将肉棒捅进她的嘴,袁姝婵立刻闭拢双唇,紧紧包裹住肉棒
。沈惜按着她后脑的手持续用力,死死固定住她的脑袋,腰部就像做爱时那样前
后扭摆起来。他冲顶的速度极快,力量极猛,每一下都深入口腔,差不多都要顶
到她的喉咙里,简直就是把袁姝婵的嘴当肉穴一样操着。

  袁姝婵微微皱眉,尽可能承受着这种撞击。硕大的龟头好几次都撞到了她的
上颚和口腔内壁,甚至直接顶到喉咙口,令她不住产生强烈的呕吐冲动。幸亏沈
惜多少还留了点力,没有真的直插到底,才使她暂时压制住了恶心感。

  但一次次的累积,还是让袁姝婵开始担心自己迟早会坚持不住。带着这样的
危机感,她用手推沈惜的小腹,示意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沈惜又顶了几下,这才依依不舍地抽出肉棒。他没有强迫对方呕吐的恶趣味
,搞得太脏也少了愉悦。只是刚才这样抽插实在很爽,使他有些舍不得停下。

  袁姝婵双手撑地,低着头不住干呕。

  等她稍微恢复了些,沈惜搀起她,两人互相搂着,滚到了一旁的小床上。两
具赤裸的肉体贴得紧紧的,汗味、淫水味、唾液味混杂在一起,袁姝婵一边继续
压制呕吐感,一边沉醉在这种久违的迷人气息中。

  沈惜一跃压到袁姝婵身上。她顺其自然地张大两腿,瞬间一根滚烫的坚硬肉
棒顶到了肉唇边,两人的下身同时灼热地燃烧起来,分别不久的肉棒、肉穴再次
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两者的摩擦是如此强烈!每次尽根插入,整个腔壁内都像被火烧了一遍似的
,每次抽出,肉洞的嫩肉都像被带着倒翻出去。

  袁姝婵都要无法呼吸了。

  耳边隐隐是自己声嘶力竭的叫声,她不知道自己在叫什么,大概是在求饶吧
?可她明明一点都不想停,是,就算被活活操死,她此时此刻也不想停下来。

  沈惜没有吝惜哪怕一丝气力。他都快忘了上一次和施梦萦做爱是什么时候。
至少快有一年了吧?跟她提分手都是过年前的事了。现在他不想用任何花招,就
想痛痛快快地射一次。

  被他用这种完全不变换节奏的方式连续猛插五分钟后,袁姝婵彻底瘫了,她
刚刚又一次攀上了险些令她晕厥的巅峰。而在她被高潮「折磨」得欲仙欲死时,
体内的肉棒却完全没有停下,反而像要杀了她似的更加恶狠狠地往里捣,伴随着
高潮带来的强烈抽搐,简直就要直接贯穿身体,一直捣到心脏。

  袁姝婵残留的意识中,唯一还完整的一句话是:我要被操死了!

  突然,身上的男人发出一声狂吼,一股粘稠滚热的液体瞬间灌满了肉穴。袁
姝婵被烫得嗷嗷乱叫。沈惜在喷射的同时还保持着冲刺状态,肉棒在射完之前至
少还能保留大半硬度,他就利用这最后的坚挺,一下下把射出的浓精捣得稀烂。

  又冲击了十几下,沈惜才终于拔出肉棒。随着堵塞物的退出,数量惊人的浓
精从肉洞倒灌出来,瞬间流满了整个屁股,湿透了床单。

  袁姝婵现在可是连动动汗毛的气力都没了。她摊开四肢,一动不动,张大嘴
剧烈喘息着。她需要空气,哪怕少呼吸一次,都怕自己会死掉。

  沈惜一屁股坐到床尾,背靠着墙。

  足足有十分钟时间,两人没有交谈,各自心满意足地回味着刚才的激烈战斗
。随后,沈惜终于动了起来,把袁姝婵的一只手搭到她的小腹上,给自己腾出点
躺下的空间。两人的脑袋凑得很近,脸对脸地对视了一会,同时笑了起来。

  「大淫棍还是那么厉害!」

  「小骚穴也还是那么淫荡!」

  激情暂时消退,两人手足相缠地抱在一起,悄声说着话。

  没什么固定的话题,就是东拉西扯地闲聊。

  说到了袁姝婵和前夫离婚的事,差不多一年前办的手续,当然与沈惜无关,
和其他人也无关,以她现在的心态回想起来,甚至和前夫林跃也无关。

  「就是突然觉得完全没有感情了。其实很早以前,我们就一直在往下走。他
好像没发现,我一直有这个感觉,但撑了很长时间。一个是觉得当初那么倔,非
要在一起,现在离了有点可惜;另一个也是怕被我爸妈说。提出离婚的前一晚,
我们还做了,他不肯戴套子,说想早点让我怀上。我也就随他高兴。第二天早上
,我先醒,看着枕头边他的那张脸,觉得很陌生,然后突然我整个人就放松了。
他醒以后,我就说我们离婚吧。他以为我是在说梦话,那时候我全裸着躺在床上
,啥衣服没穿,头天晚上还被他干得哭爹喊娘,却一本正经地跟他提离婚。呵呵
……」

  沈惜安静地听。他不方便发表意见,唯一能做的就是倾听。

  当然又说到那次险些被袁姝婵的前婆婆撞破的狼狈,这是两人间永远可以拿
来彼此打趣的话题。

  说到沈惜过去提出过的他为自己总结的「三不」原则:「不违心、不承诺、
不冒险。」这几条曾被袁姝婵不停吐槽,但和广泛流传的「不主动、不拒绝、不
负责」的渣男「三不」原则相比,她觉得还是沈惜的想法更靠谱些。

  还说到两人间真正的第一次。那次是袁姝婵去沈家做客,原本说好一起看电
影《闻香识女人》,两人却在阿尔•帕西诺和加布里埃尔•安瓦尔跳起探戈舞的
高潮阶段,吻在一起,很快就脱光衣服上了床。

  还有……

  有那么多共同回忆,三年的空白迅速就被填补了。两人说说笑笑,仿佛此刻
不是赤裸裸地抱在床上,而是坐在茶楼尽情谈天似的。

  谁也没有试图控制话题。

  这是随性的夜晚,随性的男人和女人。

  愉快就好。

  不知不觉,将近午夜。

  沈惜翻身坐起。

  「快十二点了吧?过了点就是星期六,到你生日了,准备准备,一会点蜡烛!」

  袁姝婵望着面前不远处那根略显疲沓的肉棒,伸手弹了一下:「哪根蜡烛?
这根吗?」

  沈惜握住自己的肉棒,撸了两把,它变得精神了一些。

  「这根也行啊!上面有好多美味,你想吃啊?」

  袁姝婵撇撇嘴。却不由自主又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还真的很想再舔几口。

  「你确定吃蛋糕前想再玩一次?」沈惜清楚自己的状态,歇了这么久,完全
可以再战一场了。

  袁姝婵伸出舌头,舔舔嘴唇,挑衅似的瞅着他。

  「以前的情趣内衣还在不在?」沈惜想起当年袁姝婵曾买过几件调情用的情
趣内衣。反正当时就算被林跃发现,也可以说是买来穿给他看的,不怕被怀疑。

  袁姝婵遗憾地摇头:「搬家时候我根本就没拿。婚都离了,跟你也没联系了
,留着情趣内衣给谁用啊?有两套我还挺喜欢的呢!」

  沈惜也略带遗憾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她光溜溜的屁股。

  袁姝婵突然冒出个想法,说:「等一下!我去找找!」

  她跳下床,奔自己卧室跑去。沈惜顺势躺倒,惬意地舒展开四肢。

  听袁姝婵在卧室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翻找声终于停了。

  又过了一会,脚步声响起。沈惜饶有兴味地转过脸,面朝着房门,他很感兴
趣在没有情趣内衣的情况下,袁姝婵能把自己拾掇得多性感。

  她来到门边,却不立刻现身,先伸出了一条腿。袁姝婵不矮,人也丰满,就
整体而言,除了胸部和臀部略显硕大外,身材比例也是极好的。这条赤裸的腿左
右轻摆,肉光致致,极其诱人。在大腿根的位置,沈惜隐约看到一片黑色的衣角


  突然,袁姝婵整个人闪了出来,但仍然背对着沈惜。

  沈惜眼睛一亮,她身上穿着件黑底牡丹绣花蚕丝短旗袍,下摆本就只到大腿
一半的位置,袁姝婵还刻意将下摆拉到腰间,露着大半个屁股。她以极慢的速度
扭动腰臀,大屁股在空中画出一个个诱惑力十足的圆弧,隐约能看到旗袍里赤裸
的下体。

  旗袍本就特别能凸显出女体曲线,这件旗袍好像又小了半号,越发将袁姝婵
的身材勾勒得惊心动魄。一件正装,硬生生被她穿出情趣内衣的效果。

  「这是你的旗袍?你敢这样出门?」沈惜笑嘻嘻地问。

  袁姝婵是极品女人。所谓极品,就是男人最希望拥有的类型:上得厅堂,进
得厨房,还上得了床!关上家门骚浪淫贱百无禁忌,出得门去却端庄大方无懈可
击。更何况她在国企党群部工作了好几年,平时看起来更显娴静大气。

  要说她会穿这件穿上就让男人想犯罪的旗袍出门,沈惜不信。

  袁姝婵回头,满脸都是无奈的笑。

  「我怎么穿啊?这还是我毕业时请裁缝做的。结果才穿了一年,不知道为什
么,整个人又丰满一圈,再也穿不了了。但我舍不得扔,留着压箱底,今天便宜
你了。」

  沈惜一本正经地品评道:「其实还行,把下摆放下来,屁股稍微紧了点……」

  袁姝婵打断他:「跟你说了,我穿不了了!」

  她倏的转过身来。

  沈惜突然一骨碌爬起来,两眼烁烁放光。

  从正面看,袁姝婵只扣了旗袍腋下一个盘扣,其他扣子明显是无论如何都扣
不上的。胸部以上的衣襟大半散垂着,丰硕的右乳完全暴露在外,乳沟半露,左
乳的嫩肉也露出一半。

  这是沈惜见过的最为淫荡的旗袍穿法,偏偏并非刻意,完全是出于无奈。

  袁姝婵一只手搭在门框上,哑着嗓子说:「最下面这颗,我也是好不容易才
扣上的,快憋死了!大淫棍!你能不能过来,帮我解开啊?」


第九章 私人会所

  沈惜眯着惺忪的睡眼,瞄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

  已经快到中午了,怪不得肚子那么饿。

  昨晚袁姝婵穿着她压箱底的旗袍出来,刺激得沈惜拉着她直接在客厅的地板
上大战一场,最终射在了她的脸上,半数精液都落到了旗袍上,黑底上点点白浊
,显得格外淫靡。

  袁姝婵只得又把刚穿上半个多小时的旗袍脱掉。点起蜡烛,切了生日蛋糕,
一丝不挂地庆祝了自己三十一岁的生日。

  此后两人进了卧室,在大床上又做了一次,终于在凌晨两点时疲惫地相拥而
眠。近一年没有性生活的袁姝婵被强壮的沈惜连操三次,几乎成了一摊烂泥,实
在懒得再去洗澡,就这么带着一身汗水和精液,握着沈惜湿漉漉软趴趴的肉棒,
直接进入梦乡。

  做得太狠,会不会影响体能啊?下午可还约了人打球呢!沈惜有些后悔自己
昨晚过于放纵,懒洋洋地翻过身,发现袁姝婵不在床上。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翻身下床,往卫生间走去。

  来到门口,里面传出清晰的水声。应该是袁姝婵在洗澡。

  沈惜走了进去。淋浴房玻璃移门紧闭。虽然是夏天,但女人洗澡鲜少用冷水
,此刻热汽蒸腾,玻璃门上蒙了层雾气,隐隐能看到丰腴白嫩的肉体在其中摇曳


  沈惜径直来到抽水马桶旁,掀起坐垫。淋浴房里的水声正好停了,也许是听
到外面的动静,袁姝婵拉开移门,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笑:「醒啦?」

  沈惜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具丰润洁净的肉体,凑上去在她的脖子上亲了一口,
转身又回到马桶边。袁姝婵目不转睛地盯着沈惜半硬的肉棒,那根玩意儿仿佛有
特殊的魔力,总是能吸引她的目光。突然肉棒好像往上翘了下,随着一次并不明
显的颤抖,一股水流极快极猛地喷射出来。

  袁姝婵脑海中瞬间浮起「高压水枪」这几个字。心头剧跳,一时竟有些失魂
落魄。

  就是这根肉棒,就是那个马眼,昨夜迎面射了自己满脸精液,顺着脸颊和下
巴往下流淌,一直流到那件前襟无论如何也扣不上的旗袍上。

  旗袍现在在哪儿?脱下以后好像就扔在沙发上,那岂不是说精液都渗到沙发
布里去了?

  现在从马眼里飙射出来的是尿液。如果昨晚劈头射来的是这股汹涌的尿,自
己会不会一口气憋不住,直接呛到鼻子里?自己会不会想张嘴喘气,然后被灌得
满嘴都是尿?袁姝婵没注意到,在满脑子胡思乱想的刺激下,自己已经夹紧了腿


  痛快地放完尿,沈惜捏着肉棒抖了几下。在袁姝婵眼中,他的龟头好像变得
亮闪闪的,竟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沈惜抬头时恰好看到她贪嘴似的舔嘴唇的动作,原本刚睡醒并没有别的想法
的他,瞬间觉得又硬了!

  他来到袁姝婵面前,沉默地揽住了她的腰。

  袁姝婵软绵绵任由他抱着,略显期待地仰起头,和他热吻。沈惜还没刷牙,
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把自己的舌头送到他嘴里,和他疯狂地搅动在一起。她的
左手无意间触碰到了温热的肉棒,一把攥住,龟头在掌心擦过,湿乎乎的,像是
沾满了没有抖干净的残尿。袁姝婵也顾不得脏,紧握肉棒,重重撸了几下,原本
只是半硬的肉棒迅速鼓胀起来。

  沈惜把嘴凑到她的耳朵边,轻轻咬着。这里是袁姝婵的敏感部位,果然没几
下,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赤裸的身躯飞速地变得滚烫。她清楚地察觉到自己两
腿间已经变得湿滑。乳头又被沈惜的手指玩弄着,双管齐下的挑弄刺激着她的欲
望,愈发意乱情迷。

  她的身体慢慢往下滑,直至跪倒,眼前就是那根已经被她搓弄得硬梆梆的肉
棒。昨晚,这根大家伙三次在她体内肆虐,被她汹涌的淫汁浸泡的时间恐怕不少
于一个半小时,每次都大量射精,让人怀疑沈惜是不是为了过来操她,特意存了
许久精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猜测其实并不算离谱——此后他也没去洗
澡,直接就睡了,加上刚刚尿完留下的污垢,种种异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浓
烈的骚臭直冲鼻间。

  但袁姝婵从来不怕这些,她毫不犹豫把整根肉棒吞下,还特意用舌尖抹去了
龟头上剩下的那点温热酸臭的液体,随即裹住整个龟头,又舔又吸起来。马眼里
似乎又渗出一些液体,袁姝婵也搞不清这是前列腺液还是残尿,反正她嘴里现在
全是臭味,懒得多想,直接拿舌头卷一卷,一口吞掉。

  这是袁姝婵一向以来的风格,她对性爱的态度是「要么不做,要么做足!」

  像她这样的女人,就算是结了婚,也不时会吸引有些男人对她有所觊觎。但
她从没让任何人占过便宜。可一旦沉沦在和沈惜的关系里,却又在床上变得淫浪
入骨,全无顾忌。

  「都上了床,还装什么清纯啊?当然要拼命让男人爽。男人爽了,我才能爽
啊!」这是袁姝婵的观点。她说到做到,无论是丈夫林跃还是出轨对象沈惜,都
充分领略过她的爽!

  此刻的她闭着眼睛,兴奋地吮吸着臭烘烘的肉棒,全然陶醉在眼前这男人浓
重的气味下。

  突然,两只手穿到她的腋下,将她托了起来。袁姝婵略显茫然地睁开眼,随
即意识到紧接着会发生什么,顺从地转过身,两手扶在淋浴房的墙上,微微地撅
起屁股。沈惜压住她的腰,掰开臀瓣,伸手试了试她股间的湿润程度,随即挺起
肉棒,狠狠插了进去。

  空虚瞬间被填满,袁姝婵痛快地叫了起来。她享受着沈惜凶猛的抽插带给自
己的一波波快感,那根肉棒正是因为自己卖力吸舔才会变得如此粗大坚挺,也只
有这么强壮的肉棒,才能一次次地把自己送到极乐的巅峰!

  唯一的遗憾在于现在这个体位,沈惜不能一插到底。袁姝婵想把上半身压得
更低些,这样就可以把屁股抬高。但刚洗完澡的淋浴房里,瓷砖上布满水滴,很
难借力,她几次想弯得更低些,却一次次因为扶不住墙面而险些摔倒,不得不一
边努力扒着墙,一边反手去扶沈惜的腰,尽一切可能保持平衡。

  幸亏沈惜有力的双手就扶在她腰间。他不怎么在意能不能插到底,只顾着暴
风骤雨般地攻击身前的女人,两人间每一次碰撞,都像要把袁姝婵狠狠撞出去一
般,然后全凭手上的力量硬生生将这女人前冲的力道抵消掉,否则也许袁姝婵早
就在墙面上撞得头破血流了。

  疯狂的抽插,逼得袁姝婵两团肥乳几乎被压扁在墙面上,湿冷的瓷砖磨擦着
她娇嫩的乳头,在隐隐的疼痛里竟还生出一丝诡异的快感。

  浴室里满是急促粗重的呼吸和放肆尖利的呻吟,肉体碰撞,汁液淋漓。

  除了肉棒被火热的肉穴包裹着的绝美滋味外,沈惜眼前还有美景。他正对着
袁姝婵光洁平直的背脊,到臀部时出现了一个极为明显的圆弧,白糯肥翘。肉棒
每一次撞入,臀肉都会像波浪般乱抖,这种视觉上的享受同样令他心旷神怡。

  袁姝婵什么都看不到,从背后被男人操就是这样,她看不到自己,也看不到
沈惜。她只能感受男人的力量,那根又硬又烫的肉棒令她颤抖。她正在向完美的
高度攀爬,口干舌燥,连呻吟喊叫的气力都快没有了。

  可就在这时,沈惜突然抽出肉棒。

  「怎么了?」袁姝婵直起腰,转过身,不解地问。

  沈惜古怪地微笑,俯身抄起膝弯,托着肩膀,轻松地将丰满的她横抱了起来
。袁姝婵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抱着自己快步走出卫生间。

  本以为沈惜会把自己抱回卧室,没想到他直奔客厅。

  袁姝婵现在住的房子不算大,没有设置单独的餐厅,只在客厅靠近厨房的角
落摆放了一张海棠色的橡木餐桌。沈惜把一丝不挂的袁姝婵搁在这张结实的餐桌
上。白皙的肤色,被餐桌偏红的海棠漆色映衬得十分亮眼。

  随即,沈惜又飞快从冰箱里取出昨晚没吃完的那盒蛋糕,又倒了杯牛奶,放
在餐桌的一角。

  袁姝婵还没完全明白他想要做什么,沈惜俯下身送给她一个热吻。刚才激烈
欢乐的余绪还没散尽,她情不自禁地热烈回应着。唇舌交缠了大约两三分钟,沈
惜抄起她两条腿,再次将肉棒捅入她潮湿依旧的肉穴。

  袁姝婵两腿向天,足弓挺得笔直。她不久前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立刻又
沦为沈惜肉棒下的俘虏,浑身上下覆上了一层细细的汗,那股扑鼻而来的肉香使
沈惜忍不住在她的小腿上亲了一口。

  现在这个角度,沈惜可以清楚看到自己的肉棒进出袁姝婵的身体。随着肉棒
的反复抽插,在两人结合的部位出现了一圈圈白沫,水声响亮,袁姝婵就像一潭
永不干涸的泉水,充分地显示「女人是水做的」这一真理。挺翘的肥乳伴着两人
肉体的撞击而不住地甩动,就在沈惜眼前以一种令人目晕的节奏在空中划着圆。

  强悍的冲击持续了近十分钟,袁姝婵的呻吟已接近嘶喊。她很快又像痉挛一
样颤抖起来,酣畅淋漓地来到高峰!

  此后的她只剩间歇抽搐和从鼻子里挤出些声响的气力了。

  沈惜还没完,他依然稳定有力地抽插着,像决心要捣碎肉穴似的。又过了几
分钟,终于快到即将喷射的瞬间,他猛然拔出肉棒,一把抓过桌上的蛋糕,放在
自己肉棒下面,在这一刹那,浓精喷薄而出,结结实实地浇在蛋糕上。棕黑色的
巧克力表皮顿时被喷上了许多白色斑点,东一块西一坨的,格外醒目。

  袁姝婵瘫在桌上,嘴角带笑,默默地看着沈惜又把射完精的肉棒浸到牛奶里
,搅了好一会,这才把肉棒递到她的嘴边。她笑着嘟哝道:「你还记得那次呀?
」然后又将肉棒含到嘴里,有滋有味地吸吮着被牛奶味覆盖的各种液体。

  三年前,他们玩过这个花样。

  那次两人约好晚上在宾馆开房。整个下午,两人就不断用短信互相挑逗,袁
姝婵早就被勾得欲火焚身。在前往宾馆的出租车上,她清晰地感到连裤袜裆部的
位置已经被淫水浸透。她连晚饭都顾不得吃,只在附近的肯德基打包了汉堡和可
乐,匆匆直奔房间。

  刚进房间,她就被沈惜一把搂住。滚烫的肉棒在前,袁姝婵哪还顾得上汉堡
和可乐?她七手八脚把自己剥得精光,直接就开始了肉搏大战。直到被接连操出
两次高潮,这才稍稍压灭她心头的欲火,多少又恢复了一些饥饿感。保持着难以
抑制的兴奋,她提了个建议,让沈惜把精液射在汉堡上,再用可乐涮洗肉棒,随
后她当着沈惜的面,媚态四溢地把可乐和汉堡吃得干干净净,当然,所有的精液
也都进了她的肚子。

  现在沈惜做的,明显就是把那次的花样重复了一遍。

  不知为什么,袁姝婵隐隐有些感动。她是聪明女人,心思通透。她了解沈惜
,清楚像这种男人,只要他愿意,生活里不会缺女人。所以她从不以为能靠床上
的激情体验拴住他的心,更不相信某一次性爱——哪怕有着特别的体验——能让
他在多年后仍然牢记。

  只有那些性生活单调甚至匮乏的屌丝才会对难得的一次性经历反复津津乐道
。像沈惜这样可以轻松在不同女人身上获得无数次不同体验的男人,如果他对多
年前某次体验中的细节始终记忆犹新,那只能说明,他对那次体验中的伴侣是有
真诚的喜爱的。

  袁姝婵撑着桌子,坐起身,掰下一大块蛋糕,用手指抹了一下垂在边缘的一
丝精液,直接送到嘴里,用力吮了两下,然后几口就吃完了手里的蛋糕。她一口
蛋糕,一口牛奶,吃得津津有味。

  说实话,睡到中午才醒,刚洗完澡又和沈惜大战一场,她的肚子还真饿了。

  沈惜吻了下她的额头,跑去卫生间洗澡。下午他不能继续陪袁姝婵,因为约
了宋斯嘉去球馆打羽毛球。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先回了趟家。一来得换身运动服,二来也拿些替换衣
服带上。昨晚腻到浓处,他答应陪袁姝婵一起过周末。换好衣服,收拾了一个小
旅行袋,他匆匆出去吃了些东西,直接开车前往城北体育中心。

  今天起得有些晚,又情不自禁地和袁姝婵大干一场,距离和宋斯嘉约定的时
间所剩无几。

  差两分钟到下午两点,沈惜紧赶慢赶,终于来到城北体育中心羽毛球馆门前


  宋斯嘉已经在馆门外的树下等他了,穿一身亮蓝和暗红交错的羽球服,身背
羽球袋,站得笔挺,引得无数来往的男人注目回头。

  宋斯嘉比巫晓寒略矮,明眸皓齿,清艳秀雅。因为热爱运动,所以她从小到
大都保持着完美身材。胸部或许不算惊人,臀部或许不算肥美,但比例绝佳,长
腿纤腰,前凸后翘,增减一分都会失色许多。

  恍然间,沈惜好像又回到了2006年的那个春夜。

  轻寒细雨情何限,为君沉醉又何妨?

  清风徐徐,虫唱声声,沈惜和师兄李华巍并肩走进宁南大学三号教学楼。

  当时正是宁南年度创业大赛前夕,作为上届大赛冠军队成员的两人,受邀到
人文学院为他们今年的参赛队做指导。

  作为宁南工科试验班信息化专业方向高材生的师兄弟俩,都不看好人文学院
组队参加创业大赛。但李华巍的表妹在人文学院,而沈惜的亲姐姐又是人文学生
会副主席,无论从哪层关系来看,都不好意思说不来。

  三号教学楼一、二层都是教室,三楼以上是人文学院的办公室,人文学生会
也设在这里。所以,一般来说,这幢楼也被通称为「人文主楼」。这次要参赛的
人文队员正在三楼的活动室里等待。

  缓缓拾级上楼,到了三楼楼梯口,就看到人文学院学生会的干部们已经迎了
出来。在众人丛中,沈惜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女孩。高个、运动服、短发、微笑,
气质卓然。

  她,就是宋斯嘉。

  这么多年来,沈惜无数次回忆过这个场景,无数次轻轻叹息,无数次品味苦
涩的甜蜜。在那个瞬间,他并不知道,自己遇到的,是这个世界上自己最爱的女
孩。

  许久之后,他才猛然惊醒。

  她是他的生命中除姐姐沈惋外,最重要的女人。

  可惜,她只是他的「妹妹」。

  宋斯嘉比沈惜小三个月。在沈惜帮人文学院指导准备创业大赛时,因为学姐
的一句戏言,宋斯嘉大大方方地开始叫沈惜「哥哥」,沈惜也再自然不过地认下
了这个妹妹。

  那时,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不过又是一段毫无创意的「兄妹」桥段,无非是
大学里最常见的恋爱前的无聊过渡。

  但最终所有人都跌碎了眼镜。沈惜和宋斯嘉不仅把这份兄妹情保持到了毕业
,甚至一直保持到了今天。

  所有他俩共同的朋友,都认定他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尤为夸张的是,有
些人当初明明就在他俩初识的现场,亲眼见证两人从陌生人成为「兄妹」的整个
过程,多年后却一口咬定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妹。

  去年,宋斯嘉新婚之日,沈惜前往道贺。酒宴上,宋斯嘉没有将他安排在同
学好友那边,而是将他摆在了父母身边。

  沈惜作为娘家哥哥,而不是朋友,送宋斯嘉出嫁。

  那一日的宋斯嘉,嫁衣雪白,笑靥如花。

  沈惜幸福于她的幸福,并为自己心中的爱默默顿下一个句点。

  这是十八岁时的快乐和忧伤。

  谁不曾有过呢?

  现在他们就只像普通朋友,或者说,像普通兄妹那样来往着。婚后的宋斯嘉
不常与沈惜见面,他们最常见面的机会大概就是像今天这样,约好打上两小时羽
毛球。

  此刻见到宋斯嘉的身影,沈惜内心充满喜悦。

  两人会齐,说笑着走向球馆。沈惜不会因为险些迟到而抱歉,宋斯嘉也不会
为他让自己等了好一会而表示不满。他们之间的亲密和默契,或许要超过绝大多
数恋人甚至夫妻。

  周末过来打球的人很多,但他们这一对只要出现在这里,通常来讲就是最显
眼的。沈惜倒也罢了,像宋斯嘉这样高颜值、好身材,又球技出色的女人,走到
哪里都会是男人目光的集中焦点。

  钟爱运动的宋斯嘉不仅擅打羽毛球,大学时她还是学院排球队的一员,同时
也是高烧级的足球迷。高中时她曾因参加排球比赛而摔折了左前臂骨。

  这样的宋斯嘉,在球场上面对沈惜完全不落下风。如果他放弃力量优势,恪
守男生和女生对打时禁止大力扣杀的潜规则,一般来说,是很难靠拉吊或网前小
技术轻松获胜的。

  棋逢对手。

  包场的第一个小时,沈惜和宋斯嘉通常会捉对厮杀,而到了后半段,有时会
找其他球友——一般也是男女搭档——来一场混合双打比赛。

  迄今为止,他们还没有在这个球馆里遇到任何一对能在默契度上胜过他们的
非职业搭档。

  两小时转瞬即过。两人收拾好球拍、装备,走出球馆。

  宋斯嘉要回家洗澡、做饭,沈惜因为答应了要在袁姝婵生日当天为她亲手做
顿晚餐,准备去超市看看该准备哪些食材。

  城北体育中心是中宁最新的市民运动中心,各类场馆、设施都很齐全。羽毛
球馆东侧一整排都是街头篮球场。由近三人高的铁丝网隔成了七块场地。这里一
向人来人往。下午四点多,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沈惜和宋斯嘉要走过这片篮球场边的小路,去中心的东侧出口。沈惜的车停
在那一侧的停车场,而宋斯嘉就住在一条街以外的清桂园,步行不过十分钟,站
在中心出口,几乎就能直接看到小区正门。

  在经过第五块篮球场时,一个全身运动打扮,满头大汗的女孩正往外走。她
和沈惜迎面遇上,两人都愣了。他们都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相遇。

  这女孩是孔媛。

  沈惜和孔媛不算很熟,毕竟她去年年底才进荣达智瑞,两个月后沈惜就向施
梦萦提出分手。而在分手后,也就几乎再也没有和她的同事、朋友有过任何交集
。但就在那短短两个月里,沈惜和孔媛还是一起吃过几顿饭。

  奇妙的是,沈惜很快就被这个女孩吸引了。当初也是他建议施梦萦应该争取
和孔媛成为好朋友。在他看来,这女孩虽然学历不高,但务实、勤勉、深明世情
,在很多方面可以成为施梦萦的好榜样,给她很多帮助。

  只是,世事难料,没过多久,沈惜就和施梦萦分了手,后来也没再见过孔媛


  他不知道这女孩还喜欢打篮球。看她的打扮和满脸的汗水,就知道她确实是
和场地里的那些男生结结实实地拚了一场,绝不只是投了几个篮而已。

  这个样子的孔媛,越发令人欣赏。

  可惜,就两人目前各自的立场而言,很难做深入的交流。沈惜对她礼貌地点
点头。孔媛显得要更犹豫些,应该是没想好是该冷淡回应,还是该更得体些。想
法太多自然有些木然,两人擦肩而过就是弹指一瞬,所以她脸上的笑容只绽放出
一半,已经走到了沈惜背后。

  哪怕只是这一瞬间,孔媛依然注意到了宋斯嘉。

  即便同为女人,孔媛也不得不承认宋斯嘉有一种特别的美。说她很漂亮吧?
确实,她是个美人,但也还不至于是绝色,施梦萦不逊于她多少;说她身材好吧
?比例确实极好,但也可以说是没有突出的特点。要比巨乳,没有程莎那般雄伟
;要比肥臀,也没有施梦萦那般丰硕。

  甚至自己,就身材而言,也未必输她多少。当然,她那令人羡慕的身高除外


  但孔媛还是毫不犹豫地认定这是自己亲眼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对沈惜和施梦萦分手这件事,孔媛觉得可惜,但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毕竟
这年头分分合合的事太多了。只是最近公司里流出许多和施梦萦有关的传言。譬
如徐芃格外关照施梦萦,他们之间肯定有一腿;譬如施梦萦前男友暴露出了真面
目,穿梭花丛,留情无数。其中就有一个气质绝佳的高挑美女,据说他还曾在酒
吧冲冠一怒为红颜。

  或许眼前这女人就是传说中的高挑美女?

  如果真是她,那孔媛打心眼里为施梦萦感到灰心。平心而论,刨除友情加分
,单纯评价她和施梦萦的优劣,孔媛会承认眼前这女人更胜一筹。

  有种难以克制的冲动涌上心头,孔媛转身高喊:「沈惜!我想问你一件事!
」这句话一出口,她马上就后悔了。但沈惜这时已经惊讶地转过身来,她只能硬
着头皮故作镇定地上前。

  宋斯嘉见沈惜有留下来和这女孩交谈一番的想法,低声与他说了两句话,优
雅地挥挥手,走了。

  沈惜则慢慢来到孔媛面前。他不确定孔媛要问什么,但他不介意给这个女孩
一点时间。他们无言地走了一段,在中心的某个角落找了张长椅坐下。

  「沈惜,我想你肯定已经解释过很多次,而且也没必要对我解释。但我还是
想冒昧地问一句,你为什么要和梦姐分手?」孔媛沉默片刻,终于开口。

  沈惜苦笑。他猜过孔媛要问什么,她现在这个问题并不在意料之外。他也不
介意和孔媛说这些,甚至他还隐隐有些期待能和她交流。自己要分手的理由或许
无法彻底说服施梦萦——对她来说,是否合理不重要,关键在于能否接受——但
孔媛却极有可能听得懂。

  但他没法说清。要解释分手理由,就势必要对施梦萦作出评价。但沈惜不想
在分手后,在别人面前对前女友品头论足。君子绝交,不出恶语。何况恋人分手


  所以,沈惜只能含糊其辞。

  「说穿了,很简单,性格不合吧。我本以为用一些时间来磨合,可以弥合我
们之间的差异。但是不成功。梦萦觉得即使不成功,也不影响我们的感情;但我
觉得这种差异会影响感情。所以,我提出分手。」

  沈惜小心翼翼地措辞。他这种说法听着像托辞,并不具备很强的说服力,他
只能期待孔媛的领悟能力。

  孔媛默然。

  许久,她又开口:「我想再问一个冒昧的问题,你现在有新女友吗?」

  沈惜自嘲地一笑:「哪有这么快?还没有。」

  「也就是说,不管性格不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而言之,你们分手,和别
的女人无关,对吗?」孔媛盯着沈惜的眼睛。

  沈惜缓缓点头。

  孔媛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好意思,是我多管闲事。」

  沈惜淡淡一笑。

  「别这么说。相反,我应该谢谢你。呵……我倒不是因为你是在帮施梦萦而
谢你,我和她已经分手了,所以我不能厚着脸皮再代表她来谢你。我是为我自己
谢你。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那天回家以后,我对梦萦说,你是个很
不错的女孩子,值得和你交个朋友。我很高兴当初的看法没有错。你不是在多管
闲事,你想帮朋友,而且你在很得体地帮朋友。所以,至少,我可以为你帮我验
证了自己当年的眼光而谢谢你。」

  孔媛没想到沈惜会说出这么一段话,一时无言以对。

  沈惜从羽球袋的侧袋里翻出个名片夹,取出张名片递给孔媛。

  「虽然你可以从梦萦那里问到我的号码,但我想你应该会很注意,不在她面
前主动提起我。所以请你赏脸收下我的名片。以后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助,给我
打电话。不一定能帮上大忙,但至少在中宁,七拐八弯的,我能找到几个说得上
话的人。」

  告别孔媛,沈惜去了超市买食材。

  他最终决定做牛排。用了洋葱、土豆、蘑菇、西兰花这几种不复杂但美味且
富有营养的配菜,加上意面和蔬菜沙拉。整顿晚餐简单、实惠但很见心思,赚来
袁姝婵的热吻。

  随后,两人一起度过了堪称温馨又淫靡的周末。

  他们几乎把当年两人曾玩过的花样全部重复了一遍。袁姝婵在床上被绑成一
个「大」字形,被沈惜的内裤塞着嘴;临时用丝袜代替狗链拴着脖子满地爬;平
躺着被沈惜的屁股坐在脸上,为他舔吮屁眼。最刺激的,是在午夜来到阳台,在
满天星斗下,一丝不挂地被操了足足二十分钟。过程中,袁姝婵眼看着有两人从
楼下经过,如果有人抬头,就能看到一个丰满的裸女正在被人狠操。在这样的瞬
间,她觉得阴道简直紧张得缩成了一条缝。

  作为已经离了婚的前人妻,半只脚迈入熟女行列的袁姝婵,在性方面根本没
有顾忌。只要对象合适,她愿意尝试任何玩法。用她的话说就是:「只要操不死
,怎么操都行。」

  星期天,沈惜和袁姝婵在家里窝了一整天,几乎全天都没有穿过衣服——除
了出门吃饭的短短一个多小时。他们不是在床上,就是在沙发上,要不就是在地
上;沈惜的肉棒不在袁姝婵的肉穴里,就在她的嘴里,要不就在她的手里。

  周一清晨,沈惜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怀里赤裸的袁姝婵还未醒来,一只手
紧紧攥着他的肉棒。

  他缓缓地转着脖子,试图回忆过去的一天两夜里自己究竟在袁姝婵身上射了
几次。七次?还是八次?至于她究竟有过几次高潮,沈惜是绝对算不清楚的,事
实上,袁姝婵本人也不可能数得清。

  哈!可不能让姐姐知道。周五晚上,她对自己说「注意安全」,言犹在耳,
自己就跑来这里,两天三夜里连射了十次左右,虽然不算莽撞冒险,毕竟还是有
些荒唐。饶是他的身体素质在同龄人中算是极为出色的,也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一
丝疲倦。

  沈惜不由得自嘲,毕竟也是快三十岁的男人了!

  也许,这几天的荒唐是对过去两年压抑的一次彻底反动吧。

  身体是诚实的。施梦萦对性很抗拒,沈惜在过去两年里强行克制住了欲望,
对女友表示了最大的尊重。但现在既然已经和她分手,又遇到袁姝婵这样的极品
床伴,身体就立刻作出了最自然的反应。一时失控,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开车送袁姝婵上班后,沈惜前往书店,筹备这周要举办的读书会。

  忙忙碌碌的,转眼就到了周四,沈家老爷子的八十一岁寿辰。

  一大早,沈惜就赶到姐姐家楼下,与沈惋一家三口一起前往举办寿宴的酒店


  寿宴是由二伯沈永强和小姑沈永芳安排的。大伯沈永华在本省内另一副省级
城市应林市任市委书记。他正处在关键时刻,这两年里既有更进一步的机会,也
有转任人大或政协,退居二线的危险,所以他常在任上,哪怕逢年过节,也总要
去任下各区县走访慰问,回中宁的时间很少。偶尔回来,也是在高层走动的时间
远多于待在家里。寿宴的事自然不能劳烦他来操办。

  沈永强目前是大型民营集团公司永业集团的董事长。照惯例,身上也有省、
市人大代表的光环;沈永芳则位居教育厅副厅长。他们常居中宁,沈老爷子的衣
食住行,绝大部分日常事务主要由他们负责照料。

  当然,他们都不会对大哥有怨言。拥有一个强势的实权市委书记的大哥,对
他们来说只有好处。尤其像沈永强这样号称是民营企业家,实际上却和官方有着
各种拉扯不断关系的巨商。

  今年不是沈执中老爷子的整寿,而且大环境也不适宜大操大办。像沈家这样
的家族,最不缺的就是政治头脑,绝不会顶风作案。于是,除了老爷子的三个子
女及所有的孙辈、曾孙辈外,今天请来的只有最亲近的族亲姻戚和至交好友,一
共聚了五十多人,在一家四星级酒店包了个小型宴会厅,摆了五桌。

  说起来,这个排场算是很收敛的。现在中宁略有点钱的普通人家给老人做寿
,比这铺张得多的,也大有人在。但在目前的政治空气下,沈永华很赞赏弟弟、
妹妹的安排。

  沈永强的安排确实周到。他没有把自己这一大家子安排在一起,反倒是一家
人都散了出去。和沈老爷子同桌的,有两三个相熟交好的同龄老人,以及其他身
份职务相近的人物,由长兄沈永华、唐蕴婉夫妇作陪。

  剩下的四桌,分别由沈家三代长孙沈伟长一家、沈永强夫妇及儿子沈伟扬一
家、沈惜及沈惋一家、沈永芳一家作陪。这就相当于每张酒桌上都有沈家嫡亲家
人,所有的客人都觉得自己很受重视,不会莫名生出远近亲疏之别。无分彼此,
主客尽欢。

  热闹了大约一两个小时,老爷子又和小辈们聊了一会,这才在私人陪护的搀
扶下,尽兴而去,回家午休。寿宴就此告终。

  沈惜本想和姐姐一同离去,还没走到电梯口就被拦住。

  挡在面前满脸讨好笑容的小伙子,是沈惜的表弟,沈永芳的独子王逸博。

  这小子读的是省师范大学,去年研究生毕业,在市重点十一中当英语老师。
工作刚满一年。在一干同辈兄弟姐妹中,除了沈惋,数他和沈惜的关系最好,但
也从没见他摆出现在这样谄媚的模样。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沈惜看着他的表情有些恶寒,交情又好,根本没
打算拐弯抹角。

  王逸博是个典型的阳光直男,善良开朗,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也有点神经大
条,没心没肺。他不管沈惜受不受得了,只是咧着嘴嘿嘿地笑,扯着表哥,非要
请他在大堂的咖啡厅坐一坐,说是有些事求他帮忙。

  沈惜拗不过他,只好随他。沈惋一家三口就先走了。

  找个僻静角落坐好,王逸博很狗腿地凑近沈惜:「哥,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哪儿跟哪儿你就要我救?你怎么了?」沈惜被他这一说,倒是有了点兴趣
,「你把小姑娘的肚子弄大了?要是这事,我救不了你,你就等着被你妈打死吧
!我要插手,小姑能连我一块打死!」

  王逸博满脸贱笑:「不是不是!我有女朋友,还去招惹什么小姑娘啊?再说
我和女友每次都把安全措施做得很好,不可能中标的。我……得罪刘凯耀了!」

  「谁?」沈惜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好一会,才对上号,「刘家老三?刘铭
远的弟弟?」

  「嗯!」王逸博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已经到了暑假的最后几天,学校还没正式开学,但高中老师们已经开始集中
准备新学期的工作了。上周五从学校出来,王逸博和几个同事一起吃饭唱K,结
果在KTV的大堂遇到刘凯耀一伙。其中有一个和他搂搂亲亲的小姑娘居然是同
事班上的学生。他那位女同事正义感爆棚,当场就上前把小姑娘拉了过来。刘凯
耀当然不会就这么让人把小姑娘抢走,两边起了冲突,大闹一场。刘凯耀倒也认
识王逸博,看在他的份上,表现得还算克制,但王逸博这边还是有个男同事脸上
吃了一拳,肿得老高。而刘凯耀本人则在相互推搡时被最早冲上去的那位女老师
戳中眼角,捂着脸疼了半天。

  虽然这是场极小规模的冲突,双方都没有严重的伤号,但毕竟是和刘家老三
动了手,这一周下来,王逸博都悬着心。

  沈惜颇为不解:「你担心什么?你怕刘老三?他能把你怎么样?」

  王逸博欲言又止。

  「你是我小姑的儿子,刘老三吃饱了撑的,就为跟你吵了几句,跟你来邪的
?就算他犯二,刘老大也绝对不会让他这么干!你怕什么呀?」

  王逸博面皮微红:「我是不怕刘凯耀……可是……」

  沈惜有些板不住刻意装出来的困惑和严肃,笑出了声:「你小子说实话吧,
那个惹了刘老三的同事,是男是女啊?」

  王逸博嘿嘿地笑:「表哥英明!女的,叫张沐霖。也就是我老婆,你弟妹…
…」

  王逸博当然没必要怕刘凯耀。哪怕他是中宁豪门之一的刘家的三公子,也无
所谓。

  刘、沈两家可谓世代交好。刘家老爷子刘寅昆稍长沈执中几岁,当年曾是沈
老爷子的得力属下,一起走过了近半个世纪的风风雨雨。要不是他最近身体不适
住了院,像沈老爷子做寿这种场合,他是肯定要到场的。即使这次来不了,他的
两个儿子刘默、刘彬还是备了大礼,亲自前来。

  刘家长子刘默现在也是纵横中宁商界的名人,他所执掌的名程集团,从各方
面来讲,与沈永强的永业集团相比都不遑多让。次子刘彬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不但在自家的名程掌着实权,还是永业集团的股东之一。刘、沈两家第二代中,
就数他和沈永强的交情最好。

  论家族财富,刘家丝毫不逊于沈家。但自刘默、刘彬兄弟这一代开始,刘家
基本脱离了政界,完全在商界打拼。在当下的大环境下,毕竟还是略有不足。因
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刘家对沈家有所求。这也使沈家在中宁隐隐比刘家略高
了那么一线。当然,也只是一线而已。

  所以,两家的小字辈如果发生冲突,根本不必担心会闹出多大的事,随便哪
家长辈出面都能轻松平息事端。要说刘家的孩子主动去对付沈家人,可能性实在
太低,何况这次王逸博多少还占着理。

  至于说王逸博算不算沈家的人?开什么玩笑,他姓王,他妈妈可姓沈!

  所以,王逸博真正担心的是自己的女友张沐霖。他们才刚开始谈恋爱没多久
,连家里都没告诉。除了同事以外,几乎没有外人知道。在刘凯耀眼中,张沐霖
恐怕就是个普通的高中女教师。万一他恼羞成怒,想出些花样来对张沐霖实施报
复,那就悔之晚矣了。

  同时,王逸博隐约还有些怕刘凯耀的大哥,刘家老大刘铭远。

  刘凯耀多半不敢对王逸博下手,刘铭远却未必。作为刘家的长房长孙,要是
由他出面,恐怕沈家也会有些顾忌。当然最后事情肯定会摆平,两家也不会为小
字辈的这点小纠纷而撕破脸,但这个过程里会吃苦头的却可能是自己!

  王逸博本人担心刘铭远,又替女友担心刘凯耀。这个星期始终提心吊胆。犹
豫再三,终于想到找沈惜想办法。

  听完这小子的话,沈惜摊了摊手,往沙发上一靠:「你找错人了吧?你该找
你二哥啊!沈伟扬对付刘凯耀,那是分分钟的事情。就算是刘家老大,也会给沈
伟扬面子的。我和他们好多年没来往了,未必还有面子。」

  王逸博挠头:「说实话,我想过去找二哥。但总觉得好像还是找三哥你比较
靠谱。我是想摆平这件事,不是说想去对付刘凯耀。我相信二哥能镇住刘老三,
可我就是怕他太厉害,看着像是把这事给搞定了,暗地里反而把人给得罪死了。
到时候刘凯耀不敢惹二哥,帐都算我头上啊!」

  沈惜哈哈大笑。这小子还算机灵。

  「你先把那天晚上的事原原本本说一遍,说清楚点,我要听细节。」

  「嗯,那天我们几个朋友去唱歌……」

  「在哪里唱歌?」沈惜打断他的话。

  「红梅广场!就是刘家的场子,我们常去的。」

  沈惜抿了抿嘴,示意他继续。

  「晚上十点多,我们准备要走了。在大堂碰到了刘凯耀他们,其中就有霖霖
班上的学生,一个叫徐蕾的小姑娘,穿着超短裙和吊带背心。霖霖过去把徐蕾拉
出来,问她怎么会和这些人在一起。刘凯耀很不高兴,叫霖霖不要多管闲事。后
来就吵了起来……」

  沈惜听得很认真。既然他现在有意管这件事,那就要想办法把事办妥。王逸
博的描述有些语焉不详,但不必深究,想必是那个女老师在和刘凯耀对话时,有
些话说得不那么好听。

  他能理解这位老师当时的心情,但不是很认同她的做法。

  等王逸博说完,沈惜又问:「你们知道那个小女生,叫什么来着……徐蕾?
好吧,徐蕾。你们知道徐蕾跟刘凯耀混在一起是因为什么吗?」

  「啊?」王逸博没想过这个问题,「不知道……」

  沈惜轻轻摇头。

  「哥,你觉得我们做错了?」王逸博很在意表哥的反应。说实话,如果沈惜
说他们做得不对,他是有些不服的。但他从小就和三表哥亲近,对他还有些莫名
的崇拜,所以很重视他的意见,更希望获得他的认可。

  「倒也不能说是做错了。只能说可能做得不够好。你和你女朋友是教师,对
自己的学生当然要负责任。但是不是一定要采取当场上前指责的方式,这个值得
商榷。那女孩多大?十八岁?那都是成年人了。你要知道,90后,像这小姑娘
,要是再小个两三岁,甚至就成了00后。你们觉得她们还是小孩,其实她们都
很有主见。她为什么选这样的路,是被迫的,还是自己爱玩?是为了钱,还是家
庭缺少关爱?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帮她?我觉得,发现了她的问题,时刻关
注着,找机会和她交朋友,建立信任,尽可能了解清楚她的家庭、经历、性格、
想法,然后再和她单独谈这方面的问题,也许会更好。」

  王逸博若有所思。他很想为自己,也为女友辩解一下,但他不是那种喜欢强
词夺理的人,不得不承认沈惜说的有道理。

  沈惜也在思考。他在想怎么才能妥善地解决这个问题。一连想了好几个方案
,最终决定采取最直接的方法。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王逸博愣愣地盯着他。

  大概等了十秒钟,对方接起电话。沈惜说:「铭哥,您好!我是沈惜。」

  王逸博突然意识到,原来沈惜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刘铭远。他很吃惊,没想到
沈惜和这有名的刘家老大说话时,语气竟这般随意洒脱。

  沈惜在电话里没有多说,只简单地说有这么一件事,想当面和刘铭远谈谈。
对方也很爽快地约了时间、地点。放下电话,沈惜告诉王逸博晚上在城西总府北
路上一家名为「雅福会」的娱乐会所门口碰头。

  「啊?今天就去?」王逸博没想到沈惜如此雷厉风行,「哥,今天是七夕,
晚上还有节目呢!」

  沈惜快被气笑了:「靠!我帮你摆平麻烦,你还挑日子?」

  其实他也略有些抱歉。因为和施梦萦分了手,无担一身轻,对七夕不七夕就
没那么敏感。袁姝婵前几天倒说起过想一块过,但仔细一算日子,发现这两天要
陪新到岗的副总参加省交投集团的会议。会期三日,会议期间所有与会者都要住
在云枫山景区的某度假山庄,今晚她是回不来了。

  所以刚才沈惜二话没说就答应刘铭远今晚见面,哪想今天是七夕?

  但是认真想想,还是尽快解决麻烦比较重要。再说,又不会整个晚上都和刘
铭远待在一起,王逸博总有时间去陪女友。

  王逸博连连对表哥拱手。他其实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现在是他求人,哪敢真
的摆谱还要对时间挑三拣四?

  让这小子赶紧去找女友请假,沈惜则直接回家,洗了个澡,美美地睡了一觉
。说不清是不是因为上周末纵欲过度的缘故,又赶上这周为了读书会的事忙了好
几天,他总觉得精神有些困倦。

  一觉睡到晚上六点,沈惜从冰箱里翻出一块鸡脯肉,弄了些香菇油菜,下了
碗鸡丝面充饥,然后开车来到总府北路。王逸博已经在雅福会门口等他了。

  雅福会是一家高档娱乐休闲会所,毗邻城西星泰百货。沈惜带着王逸博走进
大堂,看了看入口处的楼层导引图,一层是健身房和游戏厅,二、三层是量贩式
KTV,四、五层是按摩足浴和水疗SPA。

  「哥,我们上三楼吗?」王逸博觉得多半是去KTV包厢谈事。总不会在游
戏厅或者按摩房谈吧?他们不是来谈生意的,多半也不会去办公室。

  沈惜笑笑:「六楼!」

  他直奔总服务台而去。

  王逸博又瞅了眼导引图,没看到有关于六层的任何说明,满腹疑惑地跟上。

  沈惜对总台的服务员小声说:「我姓沈,找刘铭远。」

  服务员满脸堆笑,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电梯门禁卡递给沈惜,同样压低了声音
说:「沈先生您好!刘总有交待,请您用这张电梯卡,乘六号电梯,到六层。服
务员会为您带路。」她招手叫来一个大堂服务员,轻声叮嘱了几句。那服务员对
沈惜微微弓腰,作了个引路的手势。

  沈惜拍了拍有些发懵的王逸博的肩膀,淡定地跟在引路的服务员身后。

  经过大堂的电梯间,服务员并没有停留。又穿过一条不短的走廊,拐了两个
弯,在一个较隐秘的位置,又有一部电梯。门边站着一个身着黑衣的精干男子。
引路的服务员上前交待了两句,男子恭敬地接过沈惜手里的门禁卡,在控制器上
刷了一下,电梯门缓缓打开。沈惜接过对方双手递回的门禁卡,示意王逸博跟上
,稳稳走进电梯。

  直到电梯门关上,王逸博才发问:「哥,怎么搞得这么神秘?接头啊?」

  沈惜试着按了三、四层的电梯键,果然没有反应。于是直接按了「6」。转
头笑道:「上去你就知道了。算不上神秘,就是有点不规矩。千万别告诉你妈我
带你到这儿来,否则我会被她骂死,知道吗?」

  「啊?」王逸博阳光单纯,可不是完全没见识的蠢蛋,立刻猜到沈惜可能是
把自己带到传说中的所谓私人会所,内心不由隐隐有些小兴奋。

  王逸博自小被管得很严。母亲沈永芳是教育系统官员,父亲王睿岳则是修桥
铺路的工程师出身,现在位居省路桥工程集团的总工程师,两人都是严肃正派的
老知识分子,虽然都疼儿子,但对他的教养却半点没放松过。所以王逸博才养成
了现在这样充满正能量的阳光个性。

  但他毕竟处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平时偶尔会有幻想,对社会的灰暗角落也有
浓厚的兴趣。一想到自己居然走进传说中的私人会所,难免既紧张又激动。

  沈惜猜到他在想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这里是刘家的场子。刘铭远能把我
们约在这里,应该不会是那种太污糟的地方,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告诉王逸博既不要有心理负担,也别抱过多幻想。

  但即便听了表哥的话,有了心理准备,电梯门一开,王逸博还是被吓了一跳


  电梯两侧各站了三个高挑美女,身高都在170公分以上,肤白眼大,胸丰
臀翘。这倒不算什么,真正令王逸博吃惊的是她们的穿着——或者,更准确的说
,是她们几乎就没穿什么。

  六个美女浑身上下都只穿了条肉色C字裤,在乳头部位贴了肉色乳贴,外加
一双黑色酒杯跟高跟鞋。除此之外,别无寸缕。乍一看,还以为她们是全裸的。

  王逸博晕乎乎的,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

  「欢迎光临!」六个美女一齐鞠躬行礼。她们一弯腰,顿时乳浪翻荡,波涛
汹涌。王逸博被眼前乱滚的十二个丰满肉球搞得眼睛都直了。

  沈惜镇定如恒,扯了一把表弟,走出电梯。

  「我姓沈,我找刘铭远刘总。麻烦你们谁能带我去他的包厢?」

  站在左侧队尾的一个美女柔声说道:「沈老板请跟我来。刘总正在等您!」

  跟在这个服务员身后,王逸博的目光很难从她摇曳生姿的臀部离开。这服务
员无疑很漂亮,长得像极了明星张雨绮,相像的程度比网上热炒的什么「小范冰
冰」、「小周迅」之类的要强多了。但这不算什么,王逸博又不是没见过漂亮女
人,他的女友张沐霖还号称十一中三十岁以下女老师中的第一美女呢。但像眼前
的服务员这种女人却是他人生中从未遇到过的物种。她们毫不羞涩地以这副近乎
全裸的模样出现在灯光下,她们淡定地微笑、鞠躬、对话,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
己身上几乎所有的隐秘都落在男人眼里。

  身前的「张雨绮」昂首挺胸地走着。从背后看,胸贴和C字裤根本都没痕迹
,她其实就是赤裸的。丰满的臀瓣左右摇摆,使王逸博多少有了些反应,他莫名
其妙浮起一个念头:「一根毛都看不到,难道她把下面都剃干净了?」

  「张雨绮」把两人引到一个包厢外,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门。很快,门打开
了条缝,一张男人的脸晃了下,「张雨绮」轻声说了两句话。

  那男人立刻打开门,「张雨绮」让出进门的路,伸手示意请沈惜和王逸博进
去。沈惜往门里走时,特意往边上让了让,免得碰到她全裸的身体。擦肩而过的
瞬间,他说了声:「谢谢!」

  「张雨绮」在雅福会六层私场待了这么久,倒也听到过「谢谢」,那是她在
某次为客人口爆以后的事。沈惜这一声,是她第一次因为带路而得到感谢,不由
得有些发愣。

  在欢场摸爬滚打的女孩,往往十分敏感。沈惜刻意避开她的身体的动作,虽
然细微,但她还是看得明明白白。也许有些人会以为这是对欢场女子的嫌恶,但
她却不这么想。「张雨绮」在六层见识过各式各样的男人。如果说到正经交往,
男人当然会嫌弃她这种女孩。可要说摸一把,搂一下,甚至干一炮,她还没遇到
过任何一个主动躲避的男人。

  所以,她把沈惜的这个动作理解为他对自己的尊重——虽然这个念头令她有
些好笑,怎么会有男人对自己这种女孩表示尊重——内心涌起满满的感动。

  在这里工作,能收获的无非是金钱,以及附赠的各种贪婪、鄙夷、轻蔑。当
然,还有男人身体的各类气味和永远少不了的精液。

  「张雨绮」每天在六层上班,不知道要被进进出出的男人摸多少下。要是有
客人看中了她,如果兴致好,会带她去这一层的炮房操一顿;如果兴致一般,带
她去厕所口交直到射在她嘴里,也很常见。

  就在沈惜他们上楼的一小时前,有个想上厕所的男人路过电梯,一时兴起,
把她拉进男厕,连尿都顾不上,直接在她嘴里射了一发。看着他在眼前不停撸肉
棒的样子,「张雨绮」很怕他会顺势直接尿在自己脸上。

  像自己这样的玩物,居然还会有男人尊重?

  她站定,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微微欠身行了个礼,算是对那声「谢谢」的
回应。

  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动作却惹出了麻烦。

  王逸博就跟在沈惜身后,「张雨绮」虽然侧身让开了路,但毕竟还是离他们
很近。如果她让完路,转身就走,那万事大吉,可她偏偏站在原地行了个礼,这
一来,脚步匆匆的王逸博就到了她身边。

  身处这个环境,王逸博内心颇有些尴尬,他现在只想跟紧表哥,免得不小心
在什么地方露怯。走得急,摆手的动作就大了些,「张雨绮」在他身边一欠身,
丰满圆润的臀部自然后翘,他的手结结实实地甩在她的大腿上,发出一声脆响。

  好死不死,雅福会私场服务员的标准服装是C字裤!C裤的原理和一般内裤
不同,它无法包裹,只能紧贴,需要女人收腹、提臀,确保它能利用自身弹性以
及皮肤的吸附力「卡」在女人股间而不轻易掉落。

  可现在「张雨绮」微微撅起了屁股,提臀的效果减弱到极点,再被巨大的外
力碰撞,C裤竟一下掉了下来!

  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惊呼,飞快捂住下身,蹲了下去。

  沈惜回头一瞧,简直哭笑不得。

  王逸博被表哥看了这一眼,变得满脸通红!天地良心,他真不是故意去撞她
的!

  可现实是,这服务员的内裤被自己弄掉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真是跳到黄河
也说不清了!他手足无措地想要解释,可那女服务员蹲在地上再也不站起来,急
得他索性也蹲下,不住口地说着抱歉。

  其实这时,「张雨绮」的惊羞慌乱早就消退了大半。像她这样整天这么一副
模样站在电梯口迎宾的女孩,哪会真的害怕在男人面前暴露下体?平时确实穿了
条C裤,可只是聊以安慰的遮羞布而已,难道还真和全裸有什么不一样吗?

  再说很多时候,自己也需要在男人面前主动拿掉C裤。

  尖叫、遮挡、下蹲,这一系列动作只是出于女人的本能而已。

  习惯是一回事,本能是另一回事。习惯这个样子见人只说明她有职业素养,
要是连本能都没了,那她就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贱货了。

  「张雨绮」只是有职业素养,还不是个贱货。

  最初的本能反应过后,她迅速恢复镇定。原本她完全可以大大方方捡起C裤
,重新贴回股间,说不定还能笑盈盈地开几句玩笑,调节下气氛。

  可王逸博摆出这么一副比她还尴尬的样子,倒让她既有些好笑,又不觉感叹


  这还真是个善良腼腆的男孩呢!怎么也会到这种地方来呢?

  这样一来,她反倒不好意思站起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连串的变故,其实也就是一两分钟里的事。包厢里那个
跟班模样的男人本想迎候沈惜,却见他在门边又转回头去,一直不进来,心里好
奇,走了出来。

  他看到的就是王逸博和「张雨绮」相对蹲在地上的场面。

  在雅福会的六层,什么样的怪异场景都有过。就算这时有人在走廊里肉搏大
战,这男人也不会觉得奇怪。可现在这副场景真的很新鲜。蹲着的女孩固然满脸
尴尬,对面的男人却显得比她还不好意思。

  沈惜有点气恼地在表弟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一把把他拽了起来。这小子
平时看着不笨啊,怎么突然脑子灌水了?你一直在那儿蹲着,让服务员怎么好意
思在你面前穿C裤?你一抬头不正好是她股间的位置?可要不穿的话,难道就一
直让她光着下身?

  他半侧身面朝那跟班,背对着「张雨绮」,掏出三百元递到跟班手中,要他
找人去买束鲜花来给这女孩道歉。

  本来不必如此大张旗鼓,一个意外而已,说声对不起就行。但沈惜见自己的
表弟在如今的世道下,难得还留有纯良的心地,也想帮他保持下去。而且,对这
些特殊工种的女孩,沈惜一贯以来的的态度,就是要么就完全忽视掉,要么就给
予比一般女孩更多些的尊重。

  跟班很诧异。六层私场的服务员,像他这样身份的男人,是只能看不能吃的
。但平日进进出出,她们身上几乎没一处是没被他看过的,可能比对自己老婆的
身体还要熟悉些。他早已习惯不把她们当女人看。在他眼中,这些女孩说好听点
是服务员,其实也就是婊子,有几个最没底线的,索性就是滥交的母狗。他见过
很多男人为了能让她们更卖力地伺候而送样小礼物充当甜头,却从没听过有男人
为向她们道歉而送花。

  但沈惜是老板很看重的客人,就算心头困惑,也不敢怠慢,他挤出个不比哭
好看多少的笑脸:「沈先生,您看,不如直接给她钱好了……」

  沈惜微微摇头,用温和但坚决的语气说:「不!麻烦你去买花。买来之后,
先交给我,谢谢。」

  转身他又对「张雨绮」说:「不好意思,我表弟太莽撞。本来应该让他亲自
去买束花给你赔礼,但你们刘总正在等着我们,只能请别人代他去买。抱歉!等
我们和刘总谈完,再来向你道歉。」

  看着跟班带两人进了包厢,「张雨绮」慢慢起身,捡起C裤,贴回两腿间,
回想着之前几分钟里发生的事,尴尬之余,嘴角还是浮起了一丝笑容。

  这不是职业性的笑,她是真觉得很有趣。

  走进包厢,沈惜发现这里的布局和一般酒吧或咖啡厅的包厢略有不同,进门
后不是包厢的正厅,而是一个不大的隔间,有点像酒店包厢的传菜间,不过大了
不少,放了张沙发和茶几、立柜等几件简单家具,四个跟班模样的男人或坐或站


  其中一人恭恭敬敬地打开了另一扇门。刚拉开一条门缝,就传出一阵放肆的
笑声,有人在里面大声说着什么,听不清,隐隐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嗡嗡」声


  走进包厢的瞬间,王逸博再次变得目瞪口呆。

  即使像沈惜这样有些阅历见识的,也不禁愣了一下。

  包厢左手边的一侧是一排U型的大沙发,环抱着一张茶几,摆满了酒瓶、果
盘、饮料,周边还散放着五六张圆滚滚的布制沙发凳。正对面五六米外的墙上挂
着个65英寸以上的液晶屏,碟机、音响、点唱机等常见设备一应俱全。中间的
区域像一个舞池,足以容纳十几人齐舞。舞池的一角立着一根钢管,两盏光束灯
的灯光打在钢管周围,只是此刻没有舞者。包厢里数盏摇头灯射出的灯光闪烁摇
晃,对刚进房间的人来说有些刺眼。

  当然,这些摆设都很正常。令沈惜发愣、王逸博瞠目的,是舞池中一排跪趴
着的女人。她们或把裙子撩到腰间,或把裤子褪到膝盖以下,把整个下身完全暴
露出来,屁股高高撅起,每个人的肉穴里都插着一根嗡嗡作响的东西,大小有别
,颜色各异,形状多样,但毫无例外都是女用自慰振动棒。

  更诡异的是,尽管这些振动棒都在运行,从发出的声响和这几个女人摇摆屁
股的幅度判断,刺激感应该相当强烈,可她们却偏偏一声不吭,只有单调的嗡嗡
声在包厢里不断回响。

  一个男人坐在沙发边缘,看着手机,冷静地宣布:「还有八分钟!加油吧,
谁能坚持谁就胜利!」

  有三个男人同时扬起手中的遥控器,也许是因为他们调整了功率,振动棒发
出的嗡嗡声变得明显清晰了许多。场中这些女人们扭动屁股的幅度也随之加大,
可还是没有人发出声音。

  沈惜倒没再注意她们,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不由得生出一丝感慨:这世
界还真他妈小!

  沙发上一共坐了九个人,六男三女。在几个男人中,刘铭远、刘凯耀兄弟他
是认识的。还有一人却是周晓荣,这位尽管几乎算是个陌生人,但沈惜至少知道
他姓周,是荣达智瑞的老板,也是周旻的兄弟,至于是亲的还是堂的,他就不清
楚了。孔雀醉那晚,要不是五哥及时出现,说不定两人还要动手。

  不过真正让沈惜感叹的也不是周晓荣,而是他身边的女孩。

  孔媛正紧紧贴在周晓荣身边,他的一只手搂在她的腰上。

  世界真的是很小。

  周晓荣突然见沈惜出现,脸色微变。孔媛更是满脸尴尬。

  坐在正中的刘铭远冲沈惜招手:「沈小惜,过来坐!」

  沈惜沉着地从地上那三个跪趴着的女人身边走过,王逸博亦步亦趋地紧跟。
刘铭远示意沙发上的一个男人给沈惜让座,沈惜却向这个起身相让的男人点头表
示感谢,示意自己坐边上的沙发凳就行。

  刘铭远也不勉强。

  一个男人递过来两大杯啤酒,沈惜连忙接了,随手递给王逸博一杯。

  刘铭远指着地上的女人,笑着说:「不急,先玩游戏再说事!」

  话音未落,最左边那个女人终于忍不住了,侧身滚翻在地,浑身颤抖着,不
停地发出像呜咽一般的呻吟。

  刚才给他们递酒的男人笑骂着,扔掉了手里的遥控器。另两人则有了些莫名
的兴奋,再次扬起手。或许这次他们把震动幅度调到了最大,居中那个女人索性
完全趴倒在地上,像痉挛似的浑身抽搐,但还是忍着不肯出声。

  王逸博凑到沈惜耳边,悄悄问:「哥,干嘛要这么折腾她们?」

  沈惜拍拍他的膝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话。

  一直盯着手机上计时器的男人再次开口:「还有两分钟,看谁坚持到最后!


  话音未落,一直在抽搐的那个女人尖锐地嘶叫起来,随即又一连发出几声类
似呕吐那样的声音。

  此后,包厢陷入死一样的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那个迄今为止没有
发出任何叫声的女人身上。

  像过了一整年那么久,负责计时的男人终于宣布:「时间到!菜勺儿的女人
坚持了二十分钟,胜利!」

  始终在坚持的女人在「时间到」三个字从男人嘴里吐出的同时,一把拽掉了
肉穴里的振动棒,翻过身,仰面朝天地躺倒,全然不顾裙子还在腰间,一丝不挂
的下身全无遮挡,湿漉漉的肉穴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她拼命地喘气,饱满的胸
脯急速起伏,像要把所有空气都吸入胸腔。好像此前二十分钟她不是在忍耐呻吟
,而是一直憋着气似的。

  刚才几乎就要给沈惜让座的那个瘦瘦高高,却顶着个圆滚滚的大脑袋的男人
站起身,得意地向众人作揖:「承让!承让!兄弟我不好意思了!」

  看来这男人就是所谓的「菜勺儿」。

  刘凯耀和另一个男人或笑或骂地掏出一叠钱,扔给那男人。看钞票的厚度,
刘凯耀大概是掏了两三千的样子,而另一人拿出的差不多是他的两倍。

  沈惜估计这之间的差别就是那些女人发出呻吟的先后顺序,坚持较久的那个
看来今天是刘凯耀带来的。

  随后在场所有男人又都掏出一沓钱,摞在一起,搁在茶几上。刘铭远让身边
一个年轻的清秀女孩拿出一叠钱,大概四五千元的样子,放在那摞钱上,对瘫软
在地,还在不停大口喘气的女人说:「这儿差不多有两万块,是你凭本事挣的!


  随即,他又转头盯着之前掏钱较多的那个男人:「玩游戏嘛,有输有赢,说
好了赢了的拿钱,输了的挨操。黑子,你看怎么办,是让你女人受罚呢?还是…
…」

  那叫「黑子」的男人还没说话,计时的男人插了一句:「不愿意的话,要不
再掏一笔钱出来给菜勺儿吧!」

  刘凯耀事不关己,他的女人排名第二,不赏不罚,所以完全抱着看热闹不怕
事大的心态:「什么钱不钱的?我们谁缺这点钱?赌这个就为了玩个刺激的,黑
子,你不会想赖账吧?」

  最早叫出声来的女人已经站了起来,略有些期待地看着黑子。

  黑子是输家,当然会有些不太高兴,但出来玩的也多了,并不见有多气恼,
反正这女人只是拿来玩玩的,又不是自己的女朋友,就算被别人操了也没什么大
不了的。谁知道平时没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她被多少男人操过,还差这一次两
次的?

  他喝了口酒,闷闷地说:「谁他妈要赖账!愿赌服输,这妞自己决定要玩,
输了只能怪今天倒霉!不就是操几次嘛,随便操!」

  刘铭远又让身边女孩拿出一叠钱,摆到桌上:「确实,为了想赢两万块,自
己决定要玩这个游戏,输了就要认罚。不过毕竟是你带来的女人,不是鸡,大家
出来玩,要开心,不能弄得太难看。这样吧,美女,你去和我们外面的兄弟好好
玩一玩,这两千块算是我的一点小意思。」

  然后他按了下茶几上的呼叫键,外间一个跟班立刻打开包厢门,走了进来。
刘铭远指了指黑子的女人,笑着说:「这个美女打赌输了,愿意陪你们几个玩一
会。外面兄弟要想玩的,每个人可以干一次。温柔点!记得都要戴套!别玩得太
过分!」

  那女人似乎也认命,并不纠缠,不声不响地拿了那两千元钱,跟着跟班出去
了。

  包厢门再次关上。刘铭远搓了搓手,举起酒杯。

  「好了!好戏看完了!大家来干一杯!」

  参加游戏的另两个女人都已经收拾好衣裙,回到各自男人身边。

  大家吵吵闹闹地干了一杯。刘铭远盯着沈惜,意味深长地说:「沈小惜,你
现在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光听说你回国了,可根本见不着你!多少年没见了?


  听到「沈小惜」三个字,沈惜很想笑。多年前,刘铭远叫他「沈小三」。没
想到这十来年,「小三」专指插足第三者的这层意思不知怎么就流行开了,再叫
「沈小三」未免有点不合适。也亏得刘铭远只改了一个字,还是沿用同类方式来
称呼他。

  沈惜致歉:「都是兄弟不好。兄弟现在就是做点小生意,混点小世面,不好
意思来烦铭哥。」

  刘铭远哈哈大笑。

  接着他给在场的人做了下介绍。刘凯耀不必说,周晓荣和沈惜说熟不熟,说
陌生也不陌生。另外三个男人,计时那个叫赵先锋,三十六岁,一般大家叫他「
老仙」,在中宁电信工作;菜勺儿真名叫蔡少康,是刘凯耀的高中同学,在交警
队车管所工作;黑子叫高俊,不满三十岁,是一家连锁综合健身俱乐部的老板。
他也算是「官三代」,祖父曾是刘老爷子的下级。

  听沈惜介绍了自己和表弟后,反应最明显也就是黑子,他最清楚沈家是何等
的庞然大物。

  刘凯耀显得有些阴郁。见到沈惜,他可不像自己大哥那么开心。在上周末的
冲突里,他的眼角被戳,没有大伤,却肿了一两天,在镜子里看到就窝火。他从
小打架,不是没受过伤,但他清楚地看到戳伤自己的是那个清瘦的秀气女孩。这
就不免令他憋气。刘凯耀可以接受在床上被女人榨干,但在打架时,被女人弄伤
,实在是太丢刘家三少爷的脸了。

  这笔帐首先当然要算在那个清秀的女孩身上,但王逸博也是逃不掉的。刘凯
耀的斗争哲学讲究「冤有头债有主」,可冤头债主未必是直接出手的人,而应该
是一方带头的家伙。

  在刘凯耀看来,上周末那群挑事的人,当然以王逸博为首。

  要不是有沈家的外孙撑腰,那女的敢这么嚣张?

  现在这小子又拉来沈家老三,这是想压我吗?

  刘凯耀承认,冲刘、沈两家的交情,自己很难出手为难王逸博。再说刘家这
些年力行和政商两道通吃的沈家结盟的策略,也不容他一个小字辈去破坏两家的
关系。

  但沈家显赫的是有市委书记坐镇的长房和执掌永业集团的次房,沈惜所在的
三房,双亲早亡,姐弟两个现在顶了天也就是普通小商人,毫无能量可言。何况
刘凯耀隐约了解沈惜和沈伟扬间的矛盾。这是个在沈家内部也算处于边缘位置的
家伙。

  刘家,有必要顾忌沈伟长,有必要顾忌沈伟扬,沈惜就不足为惧了。

  如果连沈惜都要怕,那刘家得没落到什么地步?

  他板着脸,一副很想发飙的样子。但大哥就在身边,暂时还轮不到他做主。

  沈惜一眼就能瞧出刘凯耀现在心里正窝着火。平时他根本不care刘家老
三,但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要摆平这件事。找刘铭远是为了有个缓冲,真正要紧的
还是直接搞定刘凯耀这个当事人。

  他在桌上拎起一瓶嘉士伯,揭开盖子,对着刘凯耀举起酒瓶,说:「我表弟
上周得罪了凯哥,今天我特地带他过来给凯哥赔罪。先干为敬!凯哥给个面子,
随意。」

  沈惜一气将整瓶酒喝干,瓶口朝下甩了甩。

  刘凯耀的脸色好了许多。沈惜现在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毕竟是沈家的人
。能当众给自己面子,顿时让他觉得气顺了很多,也举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干


  不过那杯酒,其实基本上已经快要见底了。这也算是他无意中表现出来的对
沈惜的轻视吧。

  沈惜并不在意,又开了瓶嘉士伯。

  「最早得罪凯哥的那个女孩儿,是我表弟的女朋友,暂时算我半个弟妹,说
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沈家人。她今天不好意思过来,我代她给凯哥赔罪!」

  王逸博在一旁有些发呆,他没想到沈惜会直接把赔罪的事情揽到他身上。听
他要代自己女朋友喝酒,连忙伸手去抢酒瓶:「哥,这酒该我喝……」

  沈惜拍掉他的手,笑着说:「放屁!你是小鬼,这酒你还没资格喝。要不然
我让你自己过来就行了,我来干嘛?」

  教训完这小子,他转头向刘凯耀致意,再次痛痛快快喝干了一瓶啤酒。

  刘凯耀听说那女孩是王逸博的女朋友,微微一惊。他这两天差点就要找人去
教训这臭婊子。

  幸亏还没动手。要是她真是王逸博的妞,那他背后下手这个举动就会很麻烦
,刘家长辈也不好为他出头,相反,在自己家里说不定都会被狠狠收拾一顿。

  见沈惜喝光了第二瓶,刘凯耀连忙抓起酒杯,但杯子还是空的。他不满地瞥
了身边的女人一眼,正想加酒,刘铭远哼了一声:「沈小惜这么给面儿,你就拿
这么小一个杯子陪他?刘家人哪有这么怂?」

  刘凯耀立刻反应过来,同样开了瓶啤酒,直接喝干。

  沈惜神色不变,淡定地打开第三瓶酒,又说:「我这表弟和他女朋友都是老
师,亲眼看到自己的学生在外面混,难免有点紧张。我对他说,要是凯哥真欺负
了高中女生,我帮你出头找他理论。但我相信凯哥绝对没有强迫那小姑娘做任何
事。否则不用说别人,铭哥也不会答应!是吧?铭哥?」

  刘铭远神色渐渐严肃起来:「三子,上周那事,跟哪个小姑娘有关系?」

  刘凯耀大咧咧地说:「就是徐蕾那小骚货。哥你也见过的。」

  刘铭远神色放缓,恢复了淡定。「她呀?那还行。你玩小姑娘,没事,但是
别搞出什么麻烦来!」

  刘凯耀讪讪地笑。

  沈惜接口:「所以我说,肯定是我表弟他们误会了。年轻人不懂事,总以为
自己以为的都是对的。刚才是为他们敢跟凯哥动手赔罪,现在为他们误会凯哥赔
罪!干了!」

  他又毫不犹豫干完第三瓶嘉士伯。

  这第三瓶赔罪酒,沈惜的姿态可就不像之前那么低了,可也找不出他话中的
错来。刘凯耀转了转眼珠,略一犹豫,大哥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他赶紧又陪着
干了一瓶。

  沈惜这一连串的敬酒,其他人都插不上口,气氛显得有些沉重。等刘凯耀干
完这一瓶,为了让气氛缓和一下,几个男人纷纷叫了声好,不过事先没有沟通,
未免有些参差不齐。他们身边的女人自然也都凑趣似的鼓起掌来。

  沈惜淡定地把三个空酒瓶在面前码齐,冲刘凯耀拱了拱手:「凯哥宽宏大量
!小家伙们不懂事,是不是就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了?」

  从一开始,沈惜就直言今天是来陪罪的,姿态摆得很低,可说来也怪,在场
这么多人却硬是没有一个觉得他丢了面子。尤其是那句看似不经意,但谁都听得
明白的「要是凯哥真欺负了高中女生,我帮你出头找他理论」,更使人不敢有丝
毫轻看。

  刘铭远突然大声地喊了声好,他身边的女孩帮他开了瓶酒,刘铭远站起身,
笑道:「好几年不见,你小子酒量见长啊!还记不记得上次一起喝酒是什么时候
?」

  沈惜也站起来,在茶几上扫了几眼,却找不到没开过的酒。

  王逸博一直很想帮表哥做些什么,这时很机灵地从自己脚边抄起一瓶嘉士伯
,打开瓶盖,塞到沈惜手里。

  沈惜伸长胳膊,横过茶几,和刘铭远手里的酒瓶碰了一下,笑道:「大概有
七八年了吧。我大三那年,我们一起踢了场球,3:1,对吧?然后在路边小摊
吃串喝酒。跟着铭哥,不管是踢球还是喝酒都爽!弟弟干了!」

  两人几乎同时将瓶口对准嘴巴,又几乎同时喝光了酒,分别把酒瓶往边上一
丢,哈哈大笑。

  刘铭远转脸对刘凯耀说:「三子,沈小惜给的面儿,还可以吧?」

  刘凯耀看了看大哥,知道自己不能说不可以。而且,实话实说,确实够可以
的,他爽爽快快地点点头。

  刘铭远又瞧向王逸博:「小兄弟,你表哥说得没错,你现在还没资格单独过
来平这事。现在你表哥给你把路铺得差不多了,要不你也干一瓶,意思一下?」

  王逸博二话没说,立刻站起来。

  刘铭远指了指他,对自己弟弟说:「行了,你们两个结的梁子,我跟沈小惜
做个见证,干一瓶,这事就算了了!」

  刘凯耀依言喝了酒。他是「酒精考验」的,虽然之前已经喝了不少,但还是
显得比王逸博更从容些。后者的酒量并不算很差,但不习惯直接对瓶喝,一不留
神喝猛了,呛了出来。咳嗽了好几声,赶紧接着喝,直到酒瓶见底。

  刘铭远呵呵一笑:「行了,这就算一天云彩满散!交个朋友!」

  坐回沙发,他指着沈惜说:「老仙,以前不认识吧?」

  老仙友善地笑,貌作遗憾地摇头。

  「下次一起踢场球。保证痛快!这是个高手!」刘铭远兴致勃勃。又转头对
王逸博说:「今天找你三哥过来,算你是聪明人。要是今天来的是沈小二,我可
未必那么好说话!」

  王逸博愣了愣。他只是怕沈伟扬太霸道所以没找他,没想在刘家老大这里,
他的面子还不如沈惜。

  「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在我刘铭远这里,沈小惜的面子永远比沈小二大。
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众人一起摇头。确实,名闻遐迩的永业集团继承人,云扬房产的掌门人,怎
么会不如眼前这么个默默无闻的年轻人呢?就算都是沈家人,沈伟扬还是他堂哥
不是?女人们纷纷凑趣,求铭哥赶紧解释。

  「大学时候,我带着一帮兄弟跟别的学校踢比赛,赌一块球场今后归谁。说
好的三局两胜。第一场我们被干了,后面两场一场都输不起。第二场比赛前一天
,我突然想到找沈小惜过来帮忙,那时候他还在读高中吧?听我说完,在电话里
就说了两句话:」什么时候踢?在哪儿踢?「第二天他过来,帮我们进了两个球
,比赛赢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两天他还发着烧,但我找他帮忙,他二话没说就
来了。在那以后,我就一直说,沈小惜这朋友得交!」

  沈惜含笑不语。老仙又重新打量了他一回,举起酒杯冲他晃了下。沈惜赶紧
也举杯和他遥遥碰了一杯。

  刘铭远这番解释,老仙这次敬酒,像是给了沈惜一张入场券,除周晓荣以外
,其他几人都开始和他套交情,开玩笑,包厢里的氛围渐渐热乎起来。

  觥筹交错,你来我往一阵。此前受沈惜所托去买花的跟班回来了,他把一束
玫瑰递给沈惜。沈惜向众人简单解释了一番,就让王逸博起身向在场各位大哥敬
杯酒,然后去向那服务员道歉,差不多也是该让这小子回家的时候了。

  刘铭远摆摆手:「沈小惜,你表弟可以走,你可别想跑!」

  沈惜忙说:「不走不走!我把这小子送出去,回来再陪大家好好喝!」

  带着王逸博经过外间,黑子的女人正浑身赤裸地躺在茶几上,一个男人把裤
子褪到脚踝处,正趴在她身上奋力地冲刺。女人身边扔着两个用过的避孕套,叫
床的声音活脱脱就像是在痛哭似的,脸上却没什么泪,就是不停地嚎。

  王逸博脸色变得有些诡异,沈惜则不动声色地经过。

  回到电梯旁,王逸博将花束递到「张雨绮」手中,她一时真的傻了。沈惜之
前说会送花道歉,她完全没有当真。在这种地方,男人说的话怎么能信?有一次
她跪在一个死胖死胖的老头屁股后面,足足给他舔了半个小时的屁眼,差点被他
红肿的痔疮恶心死,才算把这老头舔爽了。他答应要送她个手机,半年过去了,
还没看到手机的影子。

  她不是没收到过花,但从没在雅福会收过,而且目的不是想泡自己,而是为
了道歉。

  其实这男孩没做错什么,只是误打误撞而已。

  和她一起迎宾的服务员或开心,或羡慕,或嫉妒,或不屑,又或者什么情绪
都有一点,反正都和她开着玩笑,说说笑笑一阵,谁也说不清她们究竟在想什么


  送走王逸博,沈惜回刘铭远所在的包厢。突然,从右手边一间挂着「更衣室
」牌子的房间走出一个短发女孩,高挑苗条,肤色白皙,穿一身粉红色的护士装
,帽角高翘,衣摆只到大腿,再高一点点基本上就成了「齐B小短裙」。两条圆
润的长腿,令沈惜眼前一亮。

  那女孩看见沈惜,似乎也有些欣喜,稳稳踩着后跟不低于8公分的高跟鞋快
步来到他身边,劈头问道:「帅哥,能当我的宠物吗?」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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